“师傅要是免费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余跃笑着抬手遮在眼前：“行了别闪了，知道你亮堂。”
“要不要那么抠啊酱哥，不是才刚从梁老板那里赚了万把块钱呢。”盛临撇嘴。
“行了，请你喝冰，走吧。”
阳光和盐。
小丫今天心情格外好，她扎了个马尾辫，穿着新买的碎花裙子，把一勺红豆加进面前的大杯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歌。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她已经盘算好购物车里的小裙子和种草很久的素颜霜。
越想越开心，手里的椰果加得更多了。
“老妹儿，你这手法过于大方，不怕老板亏本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盛临站在柜台前，暖灯的光照在他脸上，映得整个人都温暖可爱。
“盛哥！你怎么有空来啊？”小丫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有大款请客呗，嘿嘿！”盛临偏偏头，示意自己身边这位大款。
小丫看到余跃倒是不惊讶，毕竟是老客户了。
余跃点头朝她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拿起桌上的饮品单递给身边的人。
“唔，既然酱哥请客，那我可得好好宰一顿~”
“没问题，你尽管点，把车费也抵了吧。”
而嘴上说着要宰人的盛临同学可谓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只有杯冰奶昔。
盛临看着余跃照例晃荡着手里那杯冰咖啡，纳闷：“我说酱哥，你怎么天天就喝个苦咖啡呢？”
余跃无所谓的点点头：“嗯，我不喜欢吃甜的。”
“生活已经那么苦了，再不吃点甜的岂不是太惨了？”对面人幽幽道。
余跃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人，挑眉：“怎么？你拿的玛丽苏女主剧本？”
那么中二的话也说得出口。
“切，”盛临啄了一口芒果奶昔，小声叨叨：“被叫老婆的人可不是我。”
“什么老婆？”
“唔，没什么……”
余跃没听实他的碎碎念，也懒得再纠缠这个话题，他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却说不出口。
两人没再说话，都认真的低头喝冰。
“那个……”他斟酌了一番，还是开口。
盛临闻声抬头，吸管还啄在嘴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
“听说你今天去把苟讯揍了一顿？”
盛临眨巴眨巴了眼。
余跃也看着他没再说话，他眉角的那道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了但还很明显，也不知道有没有按时擦药。
“是啊，狗哥前天在学校里得罪我了，所以我就揍了他一顿，估计够他恢复一阵呢，”盛临淡若清风的说着，然后话锋一转：“不过酱哥你怎么知道这事？”
余跃搅了搅咖啡里的冰块，心里不由失笑。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没什么，就是听说，问问而已。”
“哦……”盛临好像有些失望，低头把剩下的一点奶昔全部喝完。
看着余跃也放下杯子，他拉开凳子站了起来：“走吧，送你回家，免费。”
“有点绕远路了吧？”余跃有些踌躇。
据他所知，江陵一中离南城家园并不算远，可离盛临家却很远，更别说中间再往南城家园绕一圈，直接快绕出一个等边三角形的距离。
“没事啊，顺路举手之劳罢了。”
余跃：“……好吧。”
不知道他顺的哪门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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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上午天气阴沉沉的，感觉随时要下雨，在陈多默默祈求了四节课后，终于这场雨熬到最后一节体育课也没下。
根据刘琅和体育老师的提前沟通，这节体育课女生做常规课程训练，男生全部要到篮球场练球。
当陈多换了一身清爽的藏蓝色球服入场时，尽管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面对球场里的情景还是不由失望。
篮筐下有两个人在运球，是同样藏蓝色队服的余跃和刘宇豪。
余跃轻轻一跳，一个漂亮的空心篮。
球场观众席上早已挤满了别班的女生，手机拍照声不绝于耳。
余跃回头看向观众席，除了那些捂着嘴带笑的女生，还有剩下四个穿着同样队服的男生。
队服是换上了，可看他们并没有要上场摸球的想法。
杨若清拿着手机，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界面，凑在他面前的那个男生叫李飞，余跃记得好像是班里前十名，具体记不得是什么名次了。
两人凑在一起，对着手机界面指指点点，激烈的不知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在他们右侧的是一个把队服直接套在黑色长袖外的男生，他戴着耳机，眼睛看着前方却并没有聚焦，明显耳机里的东西比他眼前的场景值得专注得多。
剩下那个男生就更夸张了，直接捧着一本便携缩小版的地理考点札记，看着聚精会神。
“卧槽了，余哥，杨若清和李飞竟然在手机上刷江苏的高考题，太变态了吧！”刘宇豪从观众席旁捡球回来，忍不住跟余跃吐槽。
余跃看向陈多，陈多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低落的情绪给掩盖下，他扯了扯嘴角，想跟仅有的两名队友活跃一下气氛：“来吧，咱们练一场，可别让余哥那么多的粉丝失望了。”
“好嘞！来。”刘宇豪伸展了下胳膊，示意余跃传球。
可刘宇豪没有等来料想好的传球。
篮球狠狠的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般，陈多和刘宇豪都一愣，观众席上别班的女生也怔住了，就连戴着耳机练英语听力的贺杨也摘下了耳机。
余跃知道这一砸全场都会注目他，可他心里的火气再也忍不住了。
他走到观众席边，走到那四个跟他穿着一样队服的男生面前，开口：“你们知道自己穿的是什么吗？”
杨若清放下手机看着他，其他三人也一样的反应，没人回答。
陈多小跑过来，想拉住他：“余哥…算了…”
他一把松开陈多拽他的手。
“你们穿的是队服！知道队服的意思吗？我们是一队，A team！可看看现在的样子，像样吗？高三九班就是这样的精气神吗？”
他字字珠玑一步步的逼问。
“咱们是一个班集体，荣誉感是属于大家每一个人的，没有团结没有参与感如何称之为一个集体呢？”
余跃努力平息了一下心里的火气，他用尽量冷静的声音，指着球场外面练体能的女生。
“我们并没有奢求大家能用额外的时间来练球，可现在是体育课程，谁没有学习要学呢？”
他指着不远处跑得小脸通红的曹雨然：“她没有学习要学吗？”
接着又指向球场里的自己：“我没有吗？难道陈多、刘宇豪和我是因为太闲了放弃学习了才来练球的吗？”
“不是，说实话，我跟各位比起来更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特招生是什么意思，把学习搞好是我唯一的出路，可我不想让自己以后回想起学生时代只剩下文山题海，也该有热血为班集体争取荣誉感的回忆。”
陈多一直拉着他的袖子，一是怕他突然冲上去给人一顿爆锤，二是拉着余跃的袖子仿佛能给人一种安定感。
他吸了吸鼻子，也接着余跃的话说道：“班长，我知道你们的时间宝贵，也不想用班主任那种强制的想法来要求你们，可，就像余跃说的，咱们能不能为了九班的集体荣誉感，一起努力争取一次呢？”
杨若清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手机黑屏了。
反而是一旁的李飞站起了身：“陈…队长，不是我们不想练，只是咱们这水平，说实话，练了也是浪费时间啊。”
陈多心头的火突然就冒了起来：“那你英语水平成那样，是不是也不用学了，学了也是浪费时间！”
他一直压抑的情绪好像被余跃一带，就喷涌而出。
“诶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李飞皱眉想反驳。
“好了你们别吵了，”许久不开口的杨若清也站了起来，李飞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陈多，我膝盖有旧伤，市医院开过证明，真的不能做剧烈运动，这件事我会跟班主任报备的。”
杨若清诚恳又冷静的说完这番话，然后就坐了下去，拿出手机又开始刷网课。
李飞看了三人一眼也坐下了。
陈多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到脑梗。
行，为了节省时间学习，连市医院的证明都给搞到手了，除了赞一声牛逼还能说什么呢？
在陈多气到无言说话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你们呢？”余跃问其余两个一直没出声的人。
“我………”贺杨有些为难，他好像找不到可以给他开医院证明的熟人。
他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闪现过无数个理由，但看着面前那个男生仿佛看透自己的目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诶哟你们九班挺热闹啊！”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站着的三人同时回头。
一群身穿黑白球服的队员走进球场。
为首那人异常瞩目，身高目测有一米九+，黝黑健康的皮肤，一看就没少打室外赛。
陈多认得这个人，是一班的体育委员兼校篮球队队长严子恒。
高三届为数不多的体育特长生。
特长生和特招生虽然一字之差，可其中的区别却大着呢。
江陵一中的特长生只分三种：音乐特长生、美术特长生和体育特长生。
但凡能作为特长生招进一中的人，在本年龄段的领域无一不是佼佼者。
这批人学习成绩不一定拔尖，可特长方面绝对是杰出。
其中曹雨然是个例外，她的美术水平可以在全市拿下一等奖，但因为文化成绩过于优异，所以没走特长生的路。
严子恒嚼着个口香糖，揶揄的看了眼站在场里的三人：“九班挺不错啊，球队气势在。”
陈多：“余哥你别拉着我，我要跟他拼命！”
余跃：“……………我没拉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