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唯和那几名护卫离开之后没过多久,苏知画还没有消停一会,他又带着人过来了。
与之前不同,他更是卑微的对苏知画说:“苏副将,三殿下有请。”
看来,他的病情是每况愈下,他自己心里头也慌张,这才三催四请的找苏知画过来。
苏知画还是回绝了,理由同之前的一样,她只是副将,并非军医。
等到晚上,苏知画同黄浦楠一同进膳之时,黄浦耀的人又来了。
不过这一次,左唯是来请黄浦楠过去的。
因为他知道,只要黄浦楠去了,那苏知画定然会去。
黄浦楠放下碗筷,他对苏知画说:“你慢点吃,我先去三殿下那边瞧瞧。”
苏知画是欲言又止,她想让黄浦楠别去的,可是,又说不出个名目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浦楠跟左唯走了,他同左唯离开之后约莫一个时辰,黄浦楠回来找了苏知画,他让苏知画去给黄浦耀瞧瞧。
当然,苏知画心中是很不情愿的,可是正如左唯所想的那一般,即便是不情愿,苏知画还是依照黄浦楠之言,她去看了黄浦耀。
才几日未见,黄浦耀已然消瘦的不成人形,颧骨突出,完全没有之前那丰神俊朗的英姿。
瞧见他那样,苏知画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活该。
但是,在面上,苏知画依旧朝着黄浦耀露出笑颜,她十分恭敬的作揖说道:“属下苏知给三殿下请安了。”
黄浦耀是气若游丝,他说话都很是费劲。
他抬了抬嘴,身旁的侍女便俯身在他耳边听,然后,她传了黄浦耀的令道:“苏副将,殿下说你可不必拘此小节,请上来替殿下诊脉吧。”
苏知画心中咒骂了黄浦耀千百回,但她还是上前,给黄浦耀诊脉。
不过,黄浦耀是因为精神上的缘故,并非是得了什么病,他日日噩梦,是食不安寝的,当然就面如枯槁了。
其实,只要他多加调理,吃一点凝神静气的药便好了。
苏知画却不打算这样轻易的就把黄浦耀给医好了,如果是那般,也太便宜他了。
她眉头深锁,面带难色。
左唯还有黄浦耀的亲信看见苏知画露出这样的表情都大为惊讶,尤其是左唯,还以为黄浦耀患了重疾,是不是马上就要驾鹤西归了?
他上前一步,焦急的问她:“苏副将,这殿下究竟是如何了?”
“我查不出来。”苏知画淡然说道。
“放肆,你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左唯大怒,倘若黄浦耀就这般一命呜呼了,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一招天子一朝臣,他是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才能得到黄浦耀的信任的,可若是他死了,只怕想要再找个名主,那真是难上加难了。
左唯凶她,她做出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刚巧,黄浦楠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躲在黄浦楠后面,她探出脑袋,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将军,他如此的凶恶,我怕。”
黄浦楠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护短的,而且他还护的是正大光明的,一点也不含糊。
他直接就把苏知画给挡在了身后,声色俱厉的说道:“左唯,论身份,苏知在你之上,论年纪,他也比你要小上许多,你居然敢恐吓他?”
“黄将军,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殿下如今情况危急,只能请苏副将倾囊相助了。”
“你越是这么吓我,我越什么都想不起来,一会看错诊扎错针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呢?”
“听到没有,你越是这样逼,越没有用,到时候出了事,谁来承担?”
“可是,这该如何是好啊。”
“将军,之前我师父好像交给我一个方子过,有点像三殿下的情况,不过,毕竟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怕给医坏了。”
他们现在就是病急乱投医,情况危险也没有办法,从军营到皇宫那得半个月,这路上要是一颠簸,黄浦耀肯定就丧命了,所以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把黄浦耀送回去。
大家都听闻苏知画医术高超,也只当做碰碰运气了。
苏知画没想黄浦耀这么早死,但是,她也不会这般舒坦的就把他给治好了,得让他受些苦,受点罪。
她让人拿来纸笔,然后写了一个方子,方子上说,要先放血,放了血之后还得饿上几日,再施针,这痛苦,大概比他现在躺在床榻上还要痛上百倍。
放血扎针,这都是假的,苏知画开的药方倒是不假,是补血益气的方子,只不过是因为这个方子比较罕见,像军中的军医肯定是不知晓的,写好了方子之后,左唯还让军医瞧了瞧,果然那些军医瞧了之后交头接耳一番,都表示从未见过此方子。
左唯手里捏着药方,他狐疑的看向苏知画,他感觉就好像是有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了他的心头上。
“苏副将,你这上头写的方子,可真是对症下药的?要不你再仔细的瞧瞧,会不会出错了。”
苏知画撇过脸:“你若是不信,那别用就是了。”
黄浦耀在那喊着疼,他声音断断续续的:“快疼死本殿下了,就别在那磨磨唧唧的,赶紧……赶紧给本殿下救治啊!”
他如今是浑身都疼,尤其是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一般,他已经受不了了,现在别说是让苏知画替他治病了,那就算是再凶险,他也得一试。
苏知画上前一步,她脸上并未浮现楚多余的神情:“殿下,那先让属下准备一会,然后给殿下扎针放血。”
“好……好……”黄浦耀声音变得愈发的虚弱了,他指尖微微动了动,又一点点慢慢的无力垂下。
左唯没法子了,他只能交给苏知画来办。
苏知画让人把器皿准备好,她有拿出了犹如小拇指一般粗细的钢针,刚刚拿出来之时,把左唯给吓了一跳。
这在黄浦耀身边的婢女瞧见了,也是吓得脸色发白,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粗的针啊,这一针捅下去,要是体弱的,命怕是都要搭进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