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石室山
辛录2020-07-27 14:562,136

  闻吕脚程快,将馄饨送到云府时还没有凉。

  适逢秋杏出门,便接了馄饨回卧棠居给云濯送去。

  云濯正在摆棋局,见她去而复返,手上还提了一碗馄饨,问道:“你这是?”

  秋杏道:“奴婢刚才走到门口,遇到谢府的闻侍卫,这馄饨便是他送过来的,说是得了谢大人吩咐。”

  谢玠?

  云濯眨了眨眸子,他让人送这个做什么?

  “我知道了,你放着吧。”

  云濯猜想他或许是借着馄饨提醒她送画的事,但关于这事她有自己的法子,便不想将春雪牵扯进去。左右谢玠无法出手,而他需要的也只是皇上能够看到那幅画而已,至于究竟是如何看到,想必他并不关心。

  “你方才出门的时候,看到父亲回来了吗?”云濯又问道。

  秋杏想了想,答道:“回来了。”

  云濯于是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整理了一下衣裙,起身往书房走去。

  她打算和云桓说一说章鹿学宫的事,顺便借此由头将山舟先生请到府中。

  果然如她所料,云桓听说了她不想再去章鹿学宫的事,气得大发雷霆。

  “当初我让你不去,你说想要去历练一番,那好,我便准许。可如今眼看开学在即,你却又说不去了,你当章鹿学宫是什么?云府又是什么?你说不想去便不去,自个儿倒是逍遥了,但你可曾想过,京都众人会如何说你?如何说云府?”

  能如何说?无非就是说她云濯眼高于顶,看不上章鹿学宫了,又说云府没有教养好她,家风不正。但章鹿学宫创办至今,中途辍学的人不知凡几,这些人里有的挣得了更广袤的前程,也有的泯然众人,不知音信了。

  在云濯看来,无论是当初通过大考入学,还是如今想要半途离开,章鹿学宫于她而言,始终是一块踏板。除此之外,没有旁的意义。

  她不想和云桓争吵,故而柔声道:“可女儿已经请到了山舟先生入府为女儿授课,若是再去章鹿学宫,恐怕……”

  她这样一说,云桓便沉默下来,就连面上的怒气也渐渐归于平和。能得闻名大邺的山舟先生教导,这倒是难得的机会。他权衡了得失,道:“可以是可以,但要等章鹿学宫开学半月后,你再将山舟先生请过来。这半个月里,你便称病吧。”

  云濯在心底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好面子。但这样的举动与掩耳盗铃又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云桓认为,骗得过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纵然在心底看不上云桓的法子,但为了避免无用的争吵,她还是顺从道是。

  ……

  与此同时,安分了许久的信安郡,终于在一天清晨热闹起来,这热闹是如潮水一般的,从石室山席卷向山脚的大街小巷,而后由一个古董商传扬了出去,直使得信安郡权贵宅邸中皆闻晓了此事。

  这还要从石室山下的烂柯镇说起。

  因着千百年前不知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一桩传闻,石室山下的平安镇不光改名成了烂柯镇,因为慕名而来的外乡人越来越多,镇上石马街还兴起了古董生意,仿古的字画陶瓷已经算是好的,更多的还是生起霉斑连字样都看不清的铜钱银币,以及稀奇古怪的石头,质地杂糅的玉器。

  什么都有,但能称之为“古董”的,可谓凤毛麟角。

  几乎没有古董的古董生意在这小镇上兴了这么多年,凭借的可不仅仅是当地人的热情维系,每逢春秋,除了游人,便有许多自称古董商的外乡人来这里淘金。

  一个摔了缺口的碗,一串铜钱买下,有“烂柯棋缘”的传说作添头,换个地方便能五两银子转手卖出去。

  八月的一个早晨,在信安小住数日的古董商张义正打算离开,又因为职业缘故,在离开之前逛了一遭平安街。

  清早上的平安街还笼罩在薄雾里,鸡鸣犬吠彼此应和,食店门口的蒸笼上冒着腾腾的热气,青砖黛瓦的人家后院里也飘着袅袅的炊烟,银匠敲打银块的声音,铁匠打铁的声音,木匠锯木头的声音,卖货郎走街串巷叫卖的声音,和那些热气,炊烟一样,初时清晰,而后都是渐要消弭在薄雾里的。

  街头已经有人开始摆摊,一块上了年纪的花布铺在地上,碗、筷、发梳、簪子、字画全是一样的,沾了些洗不干净泥垢,看起来便十分破旧。

  不曾见过世面的乡民大抵如此,总以为古董便是和破旧这两个字挂钩。

  张义一眼扫过,不作停留,到地摊末尾时却驻足下来,相比前面的物产丰富,末尾的地摊上的物件可以说是少得可怜——确实是太少了,只有一幅画。

  但是张义好歹也是浸淫在老物件里数年的人,眼光何其老辣,几乎是一眼便认定那副画,他将荷包取下来,仔细数了身上带着的银两,最后只留下路费,其余的悉数递给摊主:“这些银子,买你一幅画,如何?”

  摊主也不过是普通的乡民,前两天在山里误入一方墓穴,墓里除了骷髅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长匣子,他将长匣子抱回家,打开发现里面便装着一幅画。

  平安街上的热闹,他是早有耳闻的。他心知这画恐怕是不值什么钱的,否则墓穴里怎么会只有这一件东西了?但他又想试试运气,故而虽然没抱多大希望,但这天一早他还是早早收拾了自己,来到街上摆摊。

  乡民这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他连忙点头:“够了够了!”

  一边点头一边将画卷起来,放到匣子里,递给面前的男子。

  张义心满意足地走后,一旁摆摊的人都围过来问他:“王四儿,你那画什么来头,那人居然给了你这么多银子?”

  王四儿憨厚一笑:“我也不晓得,我还以为它不值什么钱呢。”

  张义拿到画后,便没有再急着走了,反而事后又去找了一趟王四儿,打听了这画的由来,又在王四儿的陪同下亲自去了遭墓穴。

继续阅读:第二百三十九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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