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看了眼这医生,知道他也是担心,便说道:“不用担心,你觉得他这个样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吗?而且,有我和李闲云在,他就算想做什么,也没办法。”
医生咽了下口水,主要陶然说话时的神情,太过于严肃,他都有点呗震慑住了,所以,他只能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在反驳什么。
等到陶然和李闲云把男人扶着走出了病房,一旁的小护士憋着笑的看了眼医生。
医生也是要面子的,见状,脸上立即板了起来,“笑什么,工作去工作去。”
小护士们知道医生不是真的生气,但也听话的走人,不过面对她们这个大老爷们似的医生,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的脸色给吓怂了,还是有点喜感的。
而这边,男人随着李闲云他们慢慢走到了停尸房,这下,他眼眶就红了,不过他没有哭,直到走进去后,一个个尸体慢慢确认,最后在一个少了左腿和内脏的尸体旁停了下来。
李闲云和陶然见状,便知这女孩应该就是这男人的女儿了,他们都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站在一旁。
而男人也出乎他们以外的,没有哭,只是心死莫大于哀,许久后,男人上前,碰了下自己女儿的脸,冰冰凉的,真是死了啊。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痛苦了。”
男人慢悠悠的说了句,随即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掉,但他就是没有哭出声。
陶然看着这个场面,眼眶莫名有点红了,心里酸酸的,被捉的所有人,没有一个到现在能恢复理智的,甚至午夜梦醒还会恍惚的大喊大叫,而这个男人,从一开始他就是特别的,因为他有女儿,他心心念念的挂着的还有一个女儿,所以,他没有让自己变成别的人一样,被痛苦折磨成不人不鬼。
但现在男人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不是抱头痛哭,也不是歇斯底里,他就是默默的掉眼泪,十分平静的说着,死了也好!可想而知,他们被捉的时候,到底是经历了何种的痛苦折磨,让他们想到唯一解脱,安心的方式,只有死亡!
李闲云内心也有点动容,对于六子帮的人的恨意又多了一层,这些天杀的,不知害了多少这样的家庭,不知迫害了多少人,简直就是畜生一样!不,说畜生,都玷污了畜生这一词了。
男人默默哭了有大半小时,后来,他自己把白布又给盖了回去,缓慢的转过身,擦了下眼睛,扯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说道:“谢谢你们。”
陶然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不用谢,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应该说抱歉的是我们,这一次的事件,是我们没有发现,抱歉。”
在凌云市内出现了如此多的人失踪,最后,又死了那么多人,但他们一个都不知道!这是她们组织的失误。
男人没有反驳陶然的话,在他心里,其实也有点怨的,但他经历过这种事,他知道,这不能全怪组织相关部门治安不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善恶之分,而坏人们想要做坏事,谁也阻止不了,更何况,这一次,做这些事的人,还有背景。
但男人知道归知道,对于陶然的道歉,他还是受了,因为再怎么谅解,他还是怨的,只不过,这怨不多,更多的怨恨,都给了六子帮,还有背后的人。
李闲云在一直有关注男人的神情,见他这般能自控好自己的情绪,关键脑子还清醒,在面对他们所不知道的那些痛苦折磨,他到现在,都还像个人,并没有疯,见到女儿死了,也没有发狂,要不是他之前所变现出来的执着,还有眼里的哀伤,和刚才的眼泪,他都要以为这人是冷血冷肺的。
三个人站在停尸房里,没有个人说话,场面还是有点尴尬的。
男人毕竟还没有痊愈,站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只见他轻声说道:“你们谁能扶我一下,我要站不住了。”
李闲云一愣,随即上前让男人靠在他身上。
男人又笑了下,“谢谢。”
李闲云皱眉,“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难看!”
男人听后,随即笑出了声,身子一抽一抽的,低着头。
李闲云知道,这男人,应该是又哭了。
不过这一次,男人恢复的得比刚才要快,才几分钟,他就再次平复下来,“我女儿说我笑起来要帅一点,难道你不觉得吗?”
李闲云黑线,他要收回刚才的话,这男人其实也疯了。
“先回病房先吧。”
陶然是最不会安慰人的,所以从刚才开始,她就没有说一句话,不过见男人都撑不住了,便提议先回病房。
李闲云扶着人,离开了停尸房,男人出了门后,还回头看了眼,不过就一眼,随后便继续朝前走去。
把人安置好后,李闲云边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床边,随即想到了什么,看了眼韩庆雪说道:“韩队,你要做吗?”
陶然没理会李闲云,就站在一旁,看向男人,说道:“你现在应该是清醒的。”
男人听到这话,便知道这女战要问什么了,说道:“是啊,很不幸,我是清醒的。”
“那……”
陶然刚想问下去,男人便开口打断道:“我先自我介绍吧,我叫刘斌民,是一名科研人员。”
听到刘斌民说自己是一个科研人员时,李闲云和陶然都十分的惊讶,他们完全想不到这人会是这个身份。
刘斌民见两人的神态,便轻笑道:“说错了,应该算是以前是科研人员,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请问刘先生是哪个部门的?”
就算刘斌民解释了这么一句,陶然都没有放松,要知道,敢自称是科研人员的,可不是什么私营研究所的人,只有在组织部队工作的那些科研人员,才敢这么自信的说自己是科研人员!外面的研究所所谓的科学家,可都是自称专家大师的。
刘斌民听道陶然这么问自己,也没有瞒着,说道:“第三研究所的!不过,我退休了,关于这一次的事,我知道,你们很想知道点什么,不过外面那八十来人,估计现在都脑子不清醒,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这些人,能不能走出来,都还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