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名合格的商人，
程慕心中冷笑，没有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电话的最后，程明渊那些有言在先，说的再怎么决绝，程慕眼里风轻云淡的，显然一点也不在意，很是随性地把手机往后面的床上一丢，床头灯一关，房间一片漆黑。
程慕擦干短发再躺下时，困意就来袭了。
现在事已如他所愿地谈成了，而且他早就自有打算，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日下来，短短二十四小时，烦心事倒是一件事都不少。程慕本是从未想过去趟程家的水，连他自己也觉得挺世事无常的。就在几分钟的通话时间里，就将一切改变了轨迹。信不过就是信不过，说再多也没有用的。
但这也确确实实是他选择。
程慕想着，宋修衍的针对对他来说简直是顺水推舟，既然这样，那就顺其自然，静观其变好了。
这个点了，也不知道……那个人睡了没有？
如果可以，真想和叶妤说说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可是，却大部分是关乎于她的……这叫他如何开口才好呢。
想到这个，程慕的分享欲就减淡一半了。
并且，也不知道为何，最近程慕也发觉了自己好像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奇怪之处体现在总是脑海里会出现许多有些不同往常的想法……
就比如说，发生了有什么新鲜的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就总想要分享出去给她听。
除了奇怪以外，程慕现在才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很纠结的人。从前，有什么话直接说，有什么事就直接做，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也不用顾虑太多，如此一直是他的作风。
这一切也是程一延可以作证，明摆着有目共睹的。
反观现在，程慕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的随心所欲了。让他看不清最直接的，就是每次有想法要和叶妤分享的时候，但每次都没有付诸于行动……硬生生地又给自己压了回去。
不是！他才不是那种只想不做的人。
虽说躺在床上已有十几二十分钟，但是程慕想的东西多，也就没有立即就睡过去。
再加上还有肩上的伤口，更是在躺下后不免有些隐隐作痛，无不提醒着这是他今天挨打的“见证”，反倒又刺激地让他没那么困了。
程慕最后还是敌过心里的纠结，摸着黑拿起手机。
屏幕一亮起来，在平日很是适应的屏幕亮度，在漆黑的夜里，在此时已经关了灯的房间里倒是显得格外的突兀。
瞬间的刺眼后，程慕也没去立即去调整亮度，而是径直地打开和叶妤的聊天界面，就让光线毫不吝啬地打照在他脸上。因着睡前刚刚洗漱完了的缘故，更显的他年轻的脸庞十分的清爽俊逸。
聊天窗口的最后一句结尾是他，再往上翻阅他与叶妤并不多的聊天记录，不夸大了的说，完全就是少的可怜。
他一句，叶妤也就一句。若是他不问，她就不会回复了。
总结一下，就两个字，主动。没错，全程都是他在主动……
试问，程慕二十几年来，何时何地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很快想开，并且安慰自己说，算了，这有什么深究的。
既然想要把人追到手，那肯定要费心思啊。
他是个男人，主动一点怎么了。男的不主动，难道还要女生来主动吗？
这么一想，程慕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念想有多么令人无语。
手上的动作快于脑海里思维的事情，并不罕见。就像此刻，程慕的指尖轻点，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在手机键盘上敲敲打打之后又删删改改的，到最后只剩下一行短短的文字，就直接从聊天框中发送了出去。
——早上有时间吗？可以的话，我去找你，一起吃个早餐？
发出去还不到七秒钟，有人就后悔了！
程慕愣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发送出去的消息过了几十秒钟。
字里行间，似乎透着生疏的意味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他想要的好吧。
于是，趁着两分钟的还未过，程慕就将消息撤回了。
正在想着到底如何换一种语言方式，来约叶妤一起吃个早餐。但是又能够最好不显得太过疏离呢。
这不，程慕现在又开始纠结了。
可谓是彻彻底底地将他为什么大半夜给叶妤发消息的初衷给忘了一干二净。
原先难道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纠结，所以才决定发消息的吗？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一手举着玩手机的程慕，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早就偏航。
没人能预料，就在下一秒，一声闷响随之响起。
是真的疼！
或许是一个不小心的瞬间正好指尖松动，没有拿稳手机，手机就直直地掉了下来，好巧不巧地砸在了程慕高挺的鼻梁上。
这就是熬夜不睡觉玩手机的后果。
程慕低咒了声，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疼痛的感觉确实存在，没有立即消散而去……
他心想，难不成是最近锻炼少了，怎么这一点小磕小碰，都挺难以接受。
因此，程慕不由得想起在国外时，还经常抓着程一延练练手，美名其曰“锻炼”。
反倒是回国后，好像更多的是形成了惰性？看来，改天还得好好地再找程一延去锻炼锻炼了。
本已不大在意被手机砸下的犯疼了，正打算拿起手机再编辑文字时，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一阵热流就极速涌出。
程慕以为是错觉，也没多想，谁知道不经意地触碰，结果就有一阵血味弥漫开来。
瞬间清醒，没错——是他，程慕，流鼻血了。
多少年没有流过鼻血了？要问这个的话，程慕自己都说不上来了。
就这一会儿，被手机从上往下一砸，怎么就砸出了内伤？？
程慕不得不起身，开灯，果然见到其中一只手沾了血。
这深更半夜的，沾着一手的血，要不是知情是鼻血的话，只是看见这一幕还挺吓人的，不是吗？
这么想着，程慕连血也未先止住，就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就给程一延拍了照片发了过去。实在到了耽误不及，这才扯了几张纸巾去止血，再是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