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勤政,皇子爱民,夏明朝几年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
十岁以下的皇子也开启了他们的勤政之行,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们的路就要顺遂些。
少说话,多干活。
不能抱怨,绝对不能抱怨,因为你不知道,这些话什么时候就传到了父皇的桌案上。
盛元帝之下,拢共十五个皇子,除了已被封王外放的五个,还有十个皇子。
立储呼声最高的当属大皇子,也就是皇后嫡出的司空庆,立长立嫡都站得住脚。
但是,这几年历练下来,其余皇子除了身份上不敢和大皇子媲美之外,政绩可是毫不逊色,甚至还有旗鼓相当,略胜一筹的。
他们是皇子,他们也领差事,同样要接受吏部的调配和考核。
无形之中,各位皇子间已经有了并驾齐驱的趋势。
因为盛元帝的铁腕执政,明面上都还是齐心协力,兄友弟恭。
只是暗背地里的争斗可就是暗潮汹涌,这一日不立储君,这争斗就一日不休。
正所谓,当他们出生在帝王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失去了享受平乐生活的资格。
要么人上人,要么黄泉路,这本就注定了他们的人生之路。
生为皇子,若是直接放弃了对皇位的争夺,那不止是对自己的没有自信,也是懦弱的表现。
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们经历了同样的历练,承受着同样的捶打。
他们不是风吹不得雨打不得的温室之花,他们已经是经历了坠崖的雏鹰,正张开翅膀,努力翱翔。
椒房殿里,皇后娘娘宛若失去了灵魂的枯木一般,形如缟素。
“皇后,大皇子的呼声越来越高了,当然他的能力也让朕颇为欣慰,皇后的存在可是大皇子如今最大的依仗,所以,皇后可得好好活着,不管是皇后殇了还是皇后疯了,对于大皇子可都不是个好事。”不惑之年的盛元帝用极度平静的语调说着让对面坐着的女子最为惊惧的话语。
人人都说盛元帝对皇后历来敬重有加,可是有谁知道皇帝多少年来,定期定点的过来这椒房殿,为的就是说上这么几句话。
若不是挂念大皇子,皇后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每一次,每一次当她万念俱灰的时候,皇帝就来跟她说上几句,告诉她,大皇子如何的上进,如何的让他这个父皇为之骄傲。
在盛元帝的面前,她已经尊严尽失,呆在这椒房殿,多少年了,未曾踏出正宫一步,看着这多年如一日的场景,她还没疯,也知道离疯不远了。
可是盛元帝好狠,他不止断了她寻死的路,连疯的机会都不给她。
“对了,皇后,大皇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你觉得国舅家姑娘怎么样?他们青梅竹马,亲上加亲,想必皇后一定乐见其成。”盛元帝都以商量的口吻说着没有余地的话,皇后瞳孔收缩,惊惧的看向皇帝,想说什么,喉头发哽,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上这是想干什么?
她已经如此了,戚家自始至终都未敢有只言片语,臣服天子脚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门出两后,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敢想。
可是盛元帝为何要主动提及?
现在大皇子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皇后之位,若是自己死了呢?疯了呢?或者是有罪被废了呢?
大皇子的结果是什么?
那戚家的结果呢?
盛元帝是要把她身边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人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难道就因为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就要用一生来还吗?
“大皇子也该学成归来,身为皇后,还请皇后好好将养身体,还要看着大皇子成亲生子,君临天下。”司空肇话这么说,皇后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他真愿意立大皇子为太子了?
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一日既往的在椒房殿呆了整整一晚,帝王才离去。
可有谁知道,这一晚被多少后宫女子嫉妒愤恨的宠幸,是皇后避之不及却又避无可避的折磨。
赐婚圣旨一出,全朝皆惊,虽说大皇子已过了适婚年纪,但是赐了国舅家的女子,这看似没问题,又好似问题多多。
年龄悬殊不大的皇子们心总惶惶,难道皇上有了立储的打算了?
那他们呢?
一直以来怀揣的梦想难道就要悬置虚无了吗?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得沉住气,只不过被赐婚的司空庆,也是满腹晦涩,虽然自家表妹是个好女子,但是他真不知道父皇是什么心思?
难道父皇已经完全没有把自己立为太子的打算了吗?难道父王已经完全放弃自己了吗?
一门出两后那是司空肇绝对不会容忍,不会让其发生的事情。
可是这是为何?
谢过纷纷过来表示祝贺的官员,司空庆青春的脸庞,尽是人逢喜事的欢快。
为今之计,只有回京以后,问问母后,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消息也直接传进了相国寺,当今主持慧明大师看向对面打坐的代发修行者:“这回该放心了吧,当今帝王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你亲眼看着这些年,国家昌盛,百姓富裕,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既然已经自己选择了放下,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这只会让盛元帝越发抵触反感,就算他是曾经的帝王,是如今天子的父皇,可那又如何?
当初他自己选择了以死掩盖出家的事实,就算他活着那又如何?
世人的眼里,他已经死了。
更何况,现下这天下,朝臣更新换代,他还能那什么来挟制盛元帝?
适可而止,或许盛元帝会让他安度晚年。
若是他再横加干预,贸然出手,不知道盛元帝还会不会继续忍?
“这都是他本该做的,若是他还偏宠偏信,我不介意再伸一次手。”和盛元帝有着五分像的老年男子,虽然身着禅服,但是眼眸里尽是斜睨天下的狂傲。
“父皇还想再伸一次手?朕还真想知道父皇曾为朕伸了几次手?都做了些什么?”司空肇森冷的话语从门外进来,慧明大师起身相迎。
“我做了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吗?”先皇这蔑视众生的话语,让司空肇压抑已久的猜测得到了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