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进京了……”这突兀的话语让顾长宗自个闭了眼睛,让宋雪再度笑了。
“祝公子高中状元,前程似锦。”宋雪诚心祝愿,着顾长宗的才情如何?她不大了解,但是看他种种表现以及听到的种种,这人不可小觑。
也不晓得日后十六能不能用得上,更不晓得那顾家娘娘究竟是个什么类型的主?
若是这顾家心太大,抱着奇货可居的心态,那么……这顾长宗必然会是一大患。
“你呢?难道就想一辈子都呆子何府了?”这本不是他该问的问题,但是话已出口,他只有哽着脖子坚持了。
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进了何府?好,进了何府也就进了,又不是没来过。
可是为何偏偏进了宋雪的院子?好吧,进也就进了,为何总是说一些他自己都觉得不着调的话。
他都快想抽自己了,他今儿个哪儿哪儿都不对。
“公子觉得我该去何处?”宋雪心思一动,意味深长的看向顾长宗。
之前她都没有什么想法,但是现在她有了想法了。
若能借着顾长宗的辞行一道离开临安县,再找个别的地方,就算日后真想败露了,为了顾及到顾长宗的前途,顾家也会尽量掩盖此事。
越想此计越妙,宋雪看着顾长宗的视线也多了几分明晃晃的算计,看得顾长宗心里头直发毛。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哪儿,只是想提醒你,穗穗是个单纯的姑娘,她一直记挂着你,你别伤害她。”顾长宗总算是找到了个一个能让他堂而皇之语气坚定的说出来的理由了。
“是啊,穗穗是个好姑娘,可是你不觉得自从我来了以后,穗穗开朗很多了吗?”宋雪顺着顾长宗的话题进行,感觉是强调了自己对何湉穗的影响力,更让顾长宗脸色微齐,凝眉看向她,好似想要看穿她究竟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我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就算何家人不嫌弃我,我也没有那个颜面一直寄居于此。”宋雪言语间流露的怅然,不用伪装都足够动容,只因为是真情实感,所以无需伪装,自然动人。
“你家在哪里?”说道这个,顾长宗才想到问这个,只是看着宋雪闻言神情复杂看向他的眼神,他好似觉得这个问题没问对。
“说了公子可能不信,再说,算了,不说了。”宋雪自言自语式的回答,以及自相矛盾的话语,让顾长宗这心里越发的不舒坦。
“你要是有话就直说,何必吞吞吐吐。”顾长宗自小没少见人欲拒还迎的架势,所以自然的把宋雪的态度也理解成了这种。
“穗穗正在顾家学规矩,我留在何府,虽说这府里都有人,但是毕竟只有何老爷和何大公子,总归不便,顾公子若是方便,能否捎我一程,吴氏在此感激不尽。”宋雪这话一处,顾长宗有些意外。
她难道不想成为这何府的女主人吗?
还是她还有其他的目标或者是难处?
“你要走?”顾长宗是真意外,看向宋雪的视线里还有着对此真实性的考证。
“出来够久了,也该回去了。”一句话,算是给了肯定。
“明天一早启程,你若是要走,在门口等就行。”顾长宗这话一说,算是同意了。
这话里也给了她考虑的时间,以及她如何跟何家人告辞。
“多谢!”宋雪郑重道谢,心中已经在想着如何跟何家人辞行。
本想着酒菜一桌,聊表心意,但是想想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着自己没来多久,但是满柜子的衣裙鞋袜,以及满屋子的用品,何家人的这份情,她是还不了了。
最后看看做到一半的衣服,索性继续埋头穿针引线,这些衣服,一针一线都是何家所买,她唯一做的就是把布变成了布料,聊表心意罢了。
她本想着等穗穗的未婚夫家传来音讯,可是眼目前,这个计划也泡汤了,想着在顾家的穗穗,本想留纸一书,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既然要走,就走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本想等何家父子回府,亲自告辞,却不想,何家父子突然有事,出了远门,不回来了。
“难道这是上天注定的,她该走的时候到了?”有些怆然,有些失落,更多的是放松。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在烛光下挑灯织作。
细致的收了尾,夜已深,无心睡眠,索性又裁了布料,给穗穗做了一件她最喜欢的那种风格的裙子。
款式简单,宽松飘逸,又舒适亲肤。
凌晨时分,宋雪收了针,叫来了一直陪着她的杏儿和秋儿,指着床上做好的衣服,什么是谁的,感谢她们照顾自己的同时,还请她们代为转达对何家父子兄妹的关照。
也请他们不要为她担心,她会好好的。
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一辆早就停在门外的马车,车夫看到踏出门来的宋雪,就自报来路。
“夫人,珍重。”杏儿和秋儿扶着宋雪上了马车,知道人是顾家公子派来的,屈膝道别。
她们原本以为这位夫人会成为何府的真正的夫人,没想到夫人要走,连何家的人都见不到一个。
这是她不该走的预示呢?还是她和何家无缘的征兆。
谁都说不上,只是想着等何家家主回来,该怎么向老爷禀报。
环顾人去楼空的院子,连之前的夫人闲暇抄下的经书以及字帖都没了,若不是她亲手做的衣服还在,否则都要怀疑这里是否真有人在过,一点痕迹都没了。
本是单行的马车,在两个时辰之后,和顾家的车队汇合了,宋雪闭目在马车里养神补眠,熬了一夜,她只觉得心慌气短,胃肠不适,想要呕吐可又吐不出来。
整个人的状态差到极点,脸色蜡黄,憔悴都有些吓人。
“你没事吧?”在顾家一干忠仆的关注下,顾长宗看着一脸菜色的宋雪,还是问出了担心。
“没事,一时半会死不了,就是难受,公子可有携带助眠或者是止痛的药?”睡又睡不着,好似游离的头痛又缠绵而上,宋雪真的有些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