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于地，呜咽抽泣的身子，隐去了多少的讥绡和悲愤。
“起来吧，爱妃身体有孕，以后不要随意下跪，身体要紧。”总算帝王终于回过神来了，定定的看着那委屈至极的微微起伏的身子，亲自弯腰扶起，只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种种情绪。
有些东西，掩埋了也就掩埋了，可是有些东西，就像那水底的火山爆发一样，若是火山一直处于睡眠状态，那就相当于水底啥都没有，但是一旦爆发，那么就是连大海都会被火山覆盖的毁天灭地的威力。
司空肇整个人都明显的不好了，他以为自己能接受宋雪的离开，毕竟她来来去去也是常态，可是，这次呢？
他也平静的接受了啊，他也广纳后宫，并且还圣驾出行，这一切不都是很好吗？
为何？
在这种美人相伴的大好时光，他居然想到了那个女人？
一种求而不得，还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但是让他只想发火，烦躁的，已经有些按耐不住的情绪就要迸发。
“当你觉得自己就要失控的时候，那么就让自己忙起来，但是不能轻易做决定，待情绪平和的时候又做出决定，那样的话，有助于平稳的度过情绪不稳定的状态，也不会让自己做出一些会让自己以后后悔或者是造成一些无法弥补的后果的决定。”清晰平稳的话语犹如在耳际，总能抚平他纷乱的心绪。
“传楚大人和林大人。”司空肇能够创造繁华盛世，其实有他的能力的，他的自控力也算是超出常人的。
只不过，阴沉的脸庞，让人望而生畏，顾家人都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惹得帝王盛怒，想要问顾妃娘娘，可是顾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么一出，也让顾家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被急招而来的楚霆和林止君给彼此一个怎么回事的眼神，之后一直保持着一贯的稳重如山的状态。
“这雪也下了不短时间了，准备一下，陪朕微服私访，朕既然来了，就得看看这江山是否如朕想的那般？”直接砸下来的旨意让两人有些懵，但是一个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如果他们两陪着皇帝出去，还谈什么微服私访，他们两个现在在这临安县那还有不认识的。
“皇上打算何时出发？”就算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他们还是按耐住了，只是问一个具体时间。
“半个时辰后，出发。”略作思考，帝王给出了时间，随即直接更衣去了。
楚霆和林止君之下是真确定帝王有问题，但是究竟是什么问题？
楚霆是在思索究竟哪儿出了问题，但是林止君却想到了另一方面，难道是宋雪的消息泄露了？
但是，应该不是？
如果真是关于宋雪的消息，帝王不应该如此平静，那么是什么问题？
纠结归纠结，他们还是迅速换装，妥善的安排了随行人员，提前到了顾府门口等候着司空肇。
“慧妃娘娘走了多久了？”突来的一问，楚霆是脸色一沉，林止君则是全身杵了一下，难道皇上真知道了？
“快五百天了，一年半的时间。”楚霆其实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但是，别的可以，这个他真控制不了。
“恕臣冒犯，皇上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林止君也在一旁询问，这段时间里，皇上可是从未提起过慧妃娘娘，就连个黯然缅怀的迹象都没有，所以这突来之举，还真让人摸不清头脑了。
难道是顾家的人露了口风，问题是顾家的人也没有人见过慧妃娘娘啊……
林止君尽量的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他的这心里却是猫爪火燎的刺挠。
“好像之前慧妃娘娘遇袭的时候，也是一个大雪天，路都封死了。”司空肇双目放空的看着暗沉的车帘，言辞间有些惆怅，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萧索。
“是啊，几次三番的姐姐都活下来了，可是这艳阳高照的，姐姐却没能避开。”楚霆这话说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伤痛和愤恨。
当他知道宋雪被董克俭杀了的时候，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子干的时候，多少此，他都有闯入东宫，甚至于闯入皇陵，亲手把太子给了结了的冲动。
可是，是义父早早就告诉他，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带来其他的问题。
想想身边的人，想想宋雪。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好好活着，然后扶持十六上位，这就是对宋雪最好的回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说她会不会还活着，就像以前那样，在我们想象不到的时候，她又回来了？”司空肇这话说的，让人根本无法接。
“皇上是否有姐姐的消息，如果她还活着，臣愿辞官退隐，陪着姐姐隐居山野，不在理会这尘世的纷纷扰扰。”楚霆这话一出，司空肇把视线定在了他的身上，半晌，这才露出了从他变脸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如果她回来了，楚爱卿是想跟朕抢人啊！”虽说这些都不过是假如，是幻想，但是在他的观念里，那都是不能存在的。
他的女人，除了他的身边，她还能去哪儿？
如果她厌倦了皇宫里的生活，如果她想隐居，那他可以陪着她一起？
“皇上肩负天下苍生兴盛，江山社稷大业，岂能为了姐姐一己之私罔顾黎民百姓，愧对江山社稷。”楚霆对此那是寸步不让，宋雪本就不喜这后宫生活，如果她还活着，又怎能忍心让她在回到这个让她九死一生的地方，困住了她的灵魂，束缚了她的精神的牢笼里。
“爱卿早就想有这一天了吧？”司空肇阴恻恻的问道，虽说信任宋雪，可是这些人他是一个不信。
不是说他们不忠，而是若说他们对宋雪有点想法都没有，他是打死都不信。
只不过，心里有想法可以，谅他们也不敢有什么行动，没想到忍了半辈子，这人没了，反倒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