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雪,大地都像披了一层银光,看哪都一片雪亮,只是眼睛受不了。
何府的书房内,何家父子相对而坐,关于顾长宗的事情,父子两还在交流着彼此的看法和观点。
“父亲,你说这舅舅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想要放弃表哥?就算顾家还有几个子弟,可是赶得上表哥的可没有一个。”何天磊对此有些想不通,如果说顾家还有其他的青年才俊,那他可以理解,毕竟一个家族也不是只靠一个人就能撑起来的,当然,在他的印象里,顾长宗是能够光耀门楣,支撑门庭的那种,其他的表弟兄他真没觉得谁也能给他如此感觉。
“你表哥他怎么样?”何荣昌也有些困惑,可是就他对郎舅的了解,郎舅应该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更何况,别的不说,就从他对顾长宗的培养来说,那也不可能就此放弃了顾长宗。
但是顾家表现出来的这种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表哥没事,不过也奇怪,我看表哥的症状,应该是服了迷醉的样子,可是迷醉不是谁都有的,更何况,表哥说是遇袭,从头到脚除了余毒清除之后的虚弱状,其他的都没有什么问题,我听说表哥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是当场晕厥了,可是送到医馆到醒来,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并且表哥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大碍,当时当地的官员还松了一口气呢,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表哥就中毒了,然后就是后面这情景了。”何天磊几乎把关于顾长宗出事之后的所有细节都给打听清楚了,因为这些细节,才能让他更好的对当时的情况和处境做出更为正确的判断。
“如果这毒是表哥自己服下的呢?”何天磊冒出了惊人之语,可是也说道了何荣昌的心坎上。
“如果你表哥没有中毒,那么状元郎回乡省亲受惊一事,可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就算有人刻意针对他,应该也不像是要致他于死地,更像是警告他。”何荣昌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来说去,想到之前顾长宗的父亲让他们进京的事情,看来顾家内部已经有了嫌隙。
尤其是在顾长宗和顾妃娘娘之间,有了矛盾。
究竟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他们兄妹这么快的反目成仇?
“打一棒子,给颗糖吃,这……”何天磊顺着思路,感觉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般,后面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不敢吐出。
“这次穗穗回来,好像对表哥和表姐也疏远了很多。”何荣昌对此很是敏锐,虽说之前穗穗就不大喜欢和顾家表姐妹来往,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但是这次回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顾妃娘娘以及顾长宗表哥,就算说道,也是神情淡淡的,不想多说的感觉。
“父亲的意思是,这次是顾妃娘娘所为?”何天磊终是忍不住了,可是顾长宗做了什么,会让顾妃有此一举。
“这不好说,这么一闹,顾长宗这个状元郎也算是天下闻名了,顾长宗即是新科状元,又是顾妃的兄长,皇帝怎么着是不也得有个表示,怎么算来,顾家都不亏。”何荣昌想的更远,总的来说,都是顾家得便宜,至于这顾家内部有什么矛盾,那是他们家的事情。
他何家可不想掺和。
“表哥是将计就计?”何天磊反应迅捷的说道,他就说以顾长宗的才智怎么可能吃哑巴亏,如此一来,顾长宗怎么也不会吃亏。
就算是新科状元这一路有些波折,看似丢了面子,却是要了里子。
“如果我们没有分析错误的话,应该是。”何荣昌真是佩服这个侄子,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之下,居然想到将计就计,把小事变大,大到化不了,为自己找回了场子和里子,也反将了一军顾妃娘娘。
这对都是聪明的兄妹之间,日后可有好似看了。
至于鹿死谁手?还是里应外合?亦或是外闹内稳就不得而知了。
要是后者的话,顾家所图非小啊!
“父亲,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得离顾家远点?”何天磊虽是疑问,实则已经在想着怎么想法远离顾家的意思?
“以不变应万变吧,不宜操之过急。”何荣昌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对何天磊的意思也有了认同。
父子关注的同时,何湉穗也是心急如焚,她知道顾长宗出事的时候,震惊但是不至于慌乱。
可是当她听说顾长宗是在吴姨所在的医馆中毒的时候,她就慌了。
顾长宗在医馆里中毒,不管怎么中的毒?医馆会不会追究责任,顾妃娘娘会不会借题发挥?
要是上头怪罪下来,吴姨会不会受到牵连?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是寝食难安,嘴角都急出燎泡来了。
“爹爹,哥哥,我们去把吴姨接回来吧,要是顾妃娘娘追罪于医馆的话,吴姨怎么办?”当她知道父亲和哥哥还未歇息,在书房商谈的时候,也不管已经是半夜时分,直接敲门而入,满眼仓惶。
“穗穗,你别急,就算皇上降罪下来,那也是医馆里大夫的事情,怎么会怪罪于你吴姨,她一个弱智女流,本也是寄居于医馆,应该不会太多干系。”何荣昌诧异之后,赶紧给出劝慰,虽说这话说下来,他自己都觉得很难启信。
一旦娘娘真的迁怒下来,别说医馆就是普云镇的官员百姓,都有问题。
只是当今帝王乃是明君,顾妃娘娘应该也不是那种冲冠一怒为兄长的糊涂之人,因该不会大动肝火。
可是让何荣昌想不到的是,本只想教训一下顾长宗的顾妃娘娘,还没听到捷报传来,就听到了噩耗。
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了,反倒被将了一军,这让她有种浓浓的挫败感,让她这心气怎么也顺不下来。
再加上有孕在身,她这就更难受了,一番折腾下来,太医都惊动了几个,最后帝王终是亲自过问了。
这才有了帝王一怒为红颜,责令刑部尚书大人亲自赶赴普云镇,为状元郎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