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他叫了全名,白凌凌不由自主哆嗦了下,底气不足地哀求道:“你就同意吧,你看我像是会把自己置入险境那种人吗?”
“黑衣人,狼群,土匪窝,凌儿是在那里感觉挺好,不觉得这些是险境?”李沅面色阴沉,低声反问。
“那……那也不是我想的,我不是被迫的嘛。”白凌凌心虚地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
察觉到李沅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放软了声音:“阿沅,我错了,我应该让你跟我站在一起的,不应该总在这种关头将你推出去,都是我的错。”
李沅面色缓和了些,严肃道:“本王也不是分不清时势的人,若非危急关头,绝不会拖你后腿,你只管安心继续你的计划便是。”
白凌凌见李沅不生气了,立刻绽出笑颜,觉得这个冷酷的王爷为了自己,真是软了许多,一时心中感动不已,激动地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地“啵”了一声。
离开后感觉嘴唇干涩得很,紧接着听到李沅压抑的低笑声传来,他用指肚轻轻抿去了白凌凌唇上的白粉,笑道:“凌儿难道忘了,今早你替我上妆时,嫌弃我脸部轮廓太硬,不像个姑娘家,生生给我扑了三层粉。”
白凌凌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感觉,她与李沅之间,只要有一人服软,那就吵不起架来,李沅比她大了两岁,时常顺着她,自己偶尔也低个头,并没什么不好的。
“凌儿饿不饿?我去替你叫些饭菜来?”李沅一改刚刚的深沉,娇羞地撞了下她的手肘,“我去喊我的小姐妹兰芝,让她给小姐送些吃的。”
白凌凌被李沅这惺惺作态的样子弄得脊背一阵恶寒,连忙将他推开,嫌弃地挥了挥手:“快去,粉都扑我身上了。”
李沅掐着嗓子笑嘻嘻地退了下去。
白凌凌无语地看向窗外,觉得齐王殿下应该是女装上头了,不知解决完这件事后,他还能不能重新拾起稀碎的脸面的和尊严。
李沅很快拎了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揭开后大鱼大肉一样不少,素菜则只有两盘可怜的小油菜。
白凌凌第一眼觉得腻,结果肚子不争气地叫嚣起来,她顾不上那么多,拉着李沅坐到桌边,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李沅口味跟她相似,喜欢带着甜味儿的红烧肉,但他们都不喜肥肉,全拣瘦的吃,最后只剩下肥瘦相连的,白凌凌意犹未尽,眼巴巴地盯着,却不动筷子。
李沅在她头上乱摸了一把,认命地低下头用筷子分割开肥肉和瘦肉,瘦的放到白凌凌碗里,肥的丢回盘子中。
有了人伺候,白凌凌乐得清闲,连筷子都懒得拿了,直接让李沅往她嘴里送。
李沅无奈,唉声叹气地给白凌凌夹菜,心中想着自己堂堂齐王的威风什么时候能找回来。
两人吃好饭后,一直在太守床边守到晚上。白天没有异样,但并不代表晚上也会风平浪静,相反白凌凌觉得深夜总是暗藏杀机,没人会在阳光下杀人放火。
想到这儿她偷偷去找了吕夫人,跟她讲自己觉得有人在暗中害太守,希望她能搬过来,彻夜守护。
吕夫人丝毫未犹豫,拍了拍她的手,感激地道:“姑娘有心了,本是请你单纯来救个人,没想到竟让你卷入了这场暗潮中。”
“夫人客气了,揪出真凶也是救人的一环,不然我就算用再多药,也抵不住有心之人多次投毒啊。”白凌凌说道。
吕夫人沉默片刻,又试探地开口道:“这样吧姑娘,我在隔壁给你安排一间房,若在夜里发生意外,我们还能有个照应,你觉得呢?”
白凌凌求之不得,她正愁没地方观察动静,听到这话连忙点了点头。
吕夫人显然觉得自己将白凌凌置于险境了,歉疚地安慰她,又似在安慰自己:“姑娘别担心,我会在你房间周围安排人保护你的,不过啊,我觉得什么人也没你身边这个小丫鬟靠得住。”吕夫人满意地看了眼李沅,目光中满是欣赏。
李沅突然被点名夸赞,竟生出了几分与眼下身份性别相符的羞涩来,他连忙摆了摆手,轻声道:“夫人谬赞了,这是我应做之事。”
傍晚时候,太守短暂地又醒了一会儿,吕夫人激动不已,命人将消息传下去,趁着老爷清醒时赶紧来探望,也借机观察一下众人,看看到底哪个有作案嫌疑。
白凌凌和李沅为了不打草惊蛇,悄悄躲到了屏风之后。
第一个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灰色道袍,高官束发,手执羽扇,白凌凌猜测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状师”。
太守夫人一见到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下,冷声道:“状师有心了,老爷刚醒,你到跟前同他说几句话吧。”
状师一本正经地摇着羽扇靠近,却是没分半个眼神给床上的太守,只迅速将太守夫人拉到了一旁,轻晃着扇子调戏道:“我对那个老头子没什么兴趣,他扔了那么大烂摊子给我,我心中不是很好受,倒是夫人你更吸引我,说白了我不过是为了见你一面才来的。”
白凌凌被眼前这一幕惊到,没想到这状师是个衣冠禽兽,背地里竟这般轻浮。
她悄悄从空间拿出了一支麻醉针,对着状师颈侧偏离一些的地方抛了出去,麻醉针划着状师的胳膊钉进了旁边的柱子里。
状师神色大惊,来不及查看朝他刺来的是什么“暗器”,灰溜溜地跑了。
状师走远后,白凌凌和李沅自屏风之后走了出来,回忆起刚刚状师对太守夫人的态度,两人都很不解。
吕夫人惊魂未定,不停顺着自己的胸口,目光怨恨地追随着状师离去的方向。
白凌凌先是将刺入柱子里的麻醉针拔了出来,然后迅速走到吕夫人跟前,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他已经被吓跑了。”
吕夫人面色依旧苍白,却意识仍存,点了点头道谢:“多亏姑娘及时出手,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