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见白凌凌站了起来，太后也跟着站起来，“哀家从未在宫中见过如此不守规矩之人，今日可真叫哀家，大开眼界。来人，给哀家堵住她的嘴！”
太后心知，以方才白凌凌巧舌如簧的模样，若是真叫她说出来了，指不定能够颠倒黑白。
就算白凌凌说的不在理在场的皇帝及太妃，说不定会以此来保护她。
今个儿，不管这事是谁做的，太后也要将这口锅扣在白凌凌头上。
底下的侍卫动作很快，一人一边握住白凌凌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按住白凌凌的肩膀，让白凌凌被迫单膝跪下，这架势俨然就是将她当做嫌犯对待了。
白凌凌下意识想要挣脱，但她一个女子，哪里比得过两个男人的力气，她很快就放弃了用蛮力。
一个侍女走过来，显然是想要捂住她的嘴巴，免得她说话。
然而白凌凌也不是一个傻的，太后能够想到的，她如何想不到。
今天要是被堵住了嘴，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侍卫突然被踢飞了出去。
白凌凌只觉得右肩膀一松，下一秒另外一边的侍卫也被踢了出去。
一双强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凌儿，你没有事吧，有没有受伤？”
白凌凌抬眸，入眼是李沅略带紧张神色的俊颜，她眼眶一热，也知道这并不是适合煽情的场景，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我没事。”
“李沅！真是一个二个，都不听哀家的话了是不是！”太后显然生气极了，声音高的有一些刺耳，让在场所有人都是眉头一皱。
白凌凌挣脱了李沅的怀抱，主动站出来，还带着一些黏腻鼻音：“太后娘娘此言实在是虚假，犯了大奸大恶之罪的人尚可以为自己的罪行辩驳，为何我就不行？更何况，无凭无据就要抓人，压根不符合我国律法。”
“律法？在这里哀家就是律……”
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帝给打断了：“母妃！”
这一声，如同惊雷，将太后给惊醒了。
本国的确是以孝治国，但是皇帝与她的关系并不算的上是融洽，甚至可以说有一点隔阂。
今日当了皇帝的面说了这种话，实在是得意忘形过了头。
太后背上已被冷汗浸湿，但面上却依旧是倨傲模样。
她退后几步，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起来已经冷静下来了。
皇帝这才在一旁道：“齐王妃说的对，即便是死刑犯，在我国律法也有辩解权利，你方才说你发现了什么，如说来听听，让大家看看到底有没有道理。”
“是。”
白凌凌走到那副绣图面前，用指尖摸了摸那散成一团的观音手臂，露出了一个微笑。
果然如同她猜想的那般，没有错。
太后冷冷道：“就算你再怎么摸，也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白凌凌转过身来，冲着皇帝跪下来：“陛下，我方才看了一下澜羽郡主的女红，不得不说的确是不错，针脚十分缜密，我用手抠了一下，都抠不下来。”
“王妃娘娘谬赞了。”蓝沁雪眨眼，“但是这与观音图被毁，有什么关系呢？”
“哀家是看你说不出来，所以才在这里拖延时间。”太后本想直接把她拖下去，但是有皇帝在这里，她不好动作，只能等皇帝耐心告罄。
白凌凌微微一笑：“既然针脚缜密，用手都抠不散，那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懂得女红，最后用针挑成这种样子，一种，是不懂得女红，但是不懂女红，又怎么会拆解这种缜密针脚呢。”
“笑话，在场哪位不懂女红。”太后翻了个白眼。
女红是女子必须学的一门手艺，即便是京城贵女也不例外。
白凌凌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得脸红了，“我就不会。”
或许原身会一点女红，但是她除了怎么缝合伤口，其他是一概不知。
太后瞠目结舌，到竟然还真的有人不会女红，“就算不会女工，只要有一根针就能挑成这个样子。”
白凌凌摇头：“太后想错了，的确，只要有一根针就能挑开针脚，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到，这些针脚虽然全部都被挑开，但是高低差不多，显然这个犯案的人，也是有女红底子，而且还不是一个新手。因为这定然是她的习惯所致，手稳，挑出来的针线高度差不多。”
“如果真的是我所为，所以比起我不熟悉的容易露出马脚的挑开针脚，我定会选择更简单的方法。”
白凌凌伸出两根手指，分开又合在一起，做出咔嚓一声的样子，“用剪刀不是更方便吗，能够将这幅绣品完完全全毁掉，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再将剪刀随意丢弃在什么地方，这样的话，在场所有人谁都有可能拿到那把剪刀，这样，我的嫌疑不就大大减少了吗。”
这样来说，的确是像白凌凌的风格，而且听起来更保险一些。
依着蓝沁雪和她那个丫鬟的话来说，只有她们俩碰过这幅绣品，如果说不是白凌凌做的话，那只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做的了。
蓝沁雪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脸色一白连忙跪了下去：“太后娘娘，不是臣女所为。”
李沅走到白凌凌身前，单手护住白凌凌：“皇祖母，以孙儿所见，此事实在是太多疑点，随随便便抓人，实在是不妥，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太后刚才经历过被打脸的事，一时沉默，不说话。
皇帝也缓和了语气和态度：“今日是母妃回来以后的大宴，沁雪这孩子又是个知心知底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母妃若是要抓人，恐怕不妥，不如先调查一番，说不定这件事还另有隐情呢。”
父子俩人都看向太后，这件事主动权其实还在太后手上，而太后心中也是有意包庇蓝沁雪，只得疲惫的闭上眼：“就如此吧。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做的。哀家，定然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