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孩子,这样便是同哀家生分了不是?你想要什么,尽管只说。”
太后虽说对旁人心狠手辣,对蓝沁雪这个养在身边的姑娘,倒有几分难得的真心。
蓝沁雪抬起头来,眼中有泪光闪烁,似乎是被太后的话所感动。
“多谢太后垂怜,雪儿看今日那雪妃遭此变故实在可怜,虽说她亦有自作自受之嫌,但被关进冷宫也已经收到了惩罚,所以,雪儿想去看看她……”
等待蓝沁雪的是一片寂静,一向最疼爱她的太后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眸色不定的看着跪在堂下的蓝沁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后?”
蓝沁雪略有不安,抬起头来问道,却见太后正在闭目养神,良久,她才等到了淡淡的一声“嗯”。
齐王府中。
李沅一路跟着白凌凌回了院子,刚想关起房门,同她好好说几句私房话,药房的掌柜却突然来送了消息。
因着齐王府门禁森严,药房的掌柜没有进出的门牌,白凌凌便直接吩咐下去,只要他来便不用阻拦的到她院里,却不想今日却是正好撞上了齐王的好事。
“好了,说不定药铺有什么急事呢?快点放我起来!”
白凌凌看着脸色瞬间阴沉的男人,有些好笑的推了推他,“掌柜的马上就要进来了,会看见的。”
这一招果然有效,李沅把白凌凌从榻上拉了起来,仔细检查过她的衣带整齐,才叫人放了掌柜的进来。
“王,王妃。”
李沅脸色阴沉,掌柜刚一进来,就被他的样子吓得结巴了起来。
直到白凌凌瞪了他眼,李沅才收了周身的冷气,回自己院中去了。
“你这样着急来找我,可什么急事?”
见掌柜还在目送李沅远去,白凌凌轻咳了一声,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是王妃,京郊的有架马车不小心伤了个孩子,那孩子年幼又出血不止,只怕还要劳烦您出手相助啊!”
“我知道了。”
白凌凌点了下头,快速的收拾了些东西,给李沅留了口信,便匆匆随掌柜往药铺去了。
那孩子正在药铺的后堂躺着,老远就能听到他痛苦的叫声。
白凌凌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加紧了步子赶去。
“这是伤到腿骨了。”
只一眼,白凌凌便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怪不得药铺中的大夫束手无策,若是没有她的工具辅助,这孩子的腿只怕就彻底废了。
白凌凌的规矩药铺众人都是知道的,待到所有人都从房内离开,她才拿出工具帮那孩子止血治伤。
药铺的掌柜在外面守着,只听到那孩子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去,直到消失不见。
“大夫,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他怎么连哭声都没有了?不行,我要进去看他!”
那孩子的母亲却是心中不安,总吵闹着要进去看他,好在乱了一下,很快便被药铺的人拦下了。
“房中帮人治病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齐王妃,由她帮你孩子看病,你该开心才是,人家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存心要害你家孩子呢?”
有受过白凌凌恩惠的人在旁附和道,见周围人都是如此,那妇人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等待着白凌凌从房中出来。
“齐王妃?他们说的可是白凌凌?”
魏安的马车正巧从药铺门前经过,零零碎碎听了几句,忍不住问道。
“师父稍等,我这就帮您去问。”
随侍的小童一听,却是不等魏安把话说完,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打听,不过问了几句,便得了确定的答案。
“师父,他们说的齐王妃正是白家小姐,您可要进去看看。”
那小童也不看看魏安的脸色,径直就撩起车帘问道。
“我何时要你去问这些了?”
魏安被气得不轻,若叫白凌凌发现了他的药童去打探这些,说不定还以为自己在向她示好呢!
想到这里,魏安又等了那药童一眼,连车都不让他上,径直往前面去了。
好在他去的地方离药铺不远,那小童愣了一下,紧赶两步,便也追上了。
白凌凌屏气凝神,很快便处理好了孩子的伤势,方才为了动手方便,她用药让孩子昏睡了过去,眼下事情结束,便直接将他叫醒了过来。
那孩子睡了一会儿,现下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竟是有些不知道身处何处。
“宝儿,你没事吧?”
房间的门刚被白凌凌拉开,那孩子的母亲便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抱着孩子仔细的查看着。
白凌凌给掌柜的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声张,自己从人群的另一处绕走了。
眼下她身份特殊,还不是要太招摇过市的好。
只是白凌凌刚出了药铺的门,就见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在不远处停着,那车前站着的,正是魏安两人。
“魏先生?”
白凌凌眼前一喜,方才李沅在马车上对她讲的那些事情,倒真的对魏安多了几分兴趣,眼下就热情的上前问候道。
魏安出来,是为了在京中买下处院子先住着,他衣食住行一贯挑剔,实在住不下客栈那简陋的环境。
这丫头怎么跟了上来,魏安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不为所动,淡淡的应了一声,就拿着地契回马车上去。
眼见他的马车慢慢远去,白凌凌倒也不气,毕竟魏安跟药王谷先前的梁子在那儿放着,他若是真的对自己笑脸相迎,她才真的觉得奇怪呢。
向那钱庄的掌柜打听了魏安的宅子所在,白凌凌一路跟了上去,只是好不容易找到宅子,却是又吃了魏安个闭门羹。
这边如何暂且不提,那边蓝沁雪得了太后的允许,带着东西就往冷宫去了。
蓝沁雪自打被养在太后身边,便一直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冷宫这样的荒凉?
想到自己的计划,蓝沁雪才勉强忍住这寒气森森的氛围,往冷宫深处走了过去。
雪妃犯的是混乱皇家血脉的大罪,和被废弃的后妃还不同,按规矩是要被关在冷宫深处的。
想她曾经有孕在身,是何等的意气风光,不料最后却是自己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