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我配不上你,池哥哥!”江婉玲双眼冒着泪光,声音沾染着无奈与悲伤。
戴翰池立马起来将默默垂泪的女人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温柔:“没有,没有,玲儿,你永远是,都是那个洁白的蝴蝶!”
江婉玲抬起埋在戴翰池胸前的脑袋,双手紧抓着男人的衣服,泪眼婆娑的注视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哀伤的恳求:“池哥哥,今晚给我一个孩子吧,然后我们…我们就分开吧,”
“我已经…配不上你了……”说到最后直接就抽泣的哭了出来。
戴翰池听到江婉玲的请求明显有些发愣,本来紧紧搂住江婉玲的手就僵硬了几秒,视线飘忽不定,表情充满犹豫与无措。
江婉玲瞧见,有些紧张忐忑,哭泣的声音更加大声,连忙追问:“池哥哥,这个要求,你都不愿答应我嘛?”
“不是,我只是感觉对你不公平!”戴翰池解释道。
江婉玲情绪不明,十分衰败失望的垂下头,喃喃道:“池哥哥…一定是讨厌我了,一定是嫌弃…我……”
戴翰池感觉自己有些语无伦次,解释不清楚,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听到江婉玲的这个请求,他下意识的想拒绝。
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宁羽嫣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用那双倔强幽怨的双眼冷冷的看着自己。
他有些烦躁,讨厌这样犹豫不决,拖沓徘徊不定的自己,如同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找不到出去的路。
江婉玲突然从戴翰池怀中钻出,低着头不愿再看向戴翰池,只是说:“池哥哥,我累了,你回去吧!”
“玲儿,我只是害怕你的身体,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谈!”戴翰池在后面解释。
但是江婉玲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回卧室,将自己关在了里面,全然不理会戴翰池。
戴翰池在餐桌前站了一会,最后吹灭了蜡烛,房子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戴翰池打开门,然后轻轻的和上门最终离开了。
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坐在床上的江婉玲瞳孔猛睁,然后脸上带着三分凛冽,四分讥讽,余下的都是狠厉。
卧室里只有月光撒入,江婉玲披头散发,穿的白裙,活生生衬成了一个女鬼,气氛阴寒慎人。
江婉玲双手紧紧拽着床单,牙齿将下唇咬的死死,像是要将什么撕碎吞没一般。
想起今日的事情,江婉玲对宁羽嫣简直是恨之入骨,都是她,什么都是她。
就连戴翰池的白蝴蝶也是她,拇指姑娘也是她,江婉玲简直气的都要炸了,恨不得让宁羽嫣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江婉玲第一次见到宁羽嫣的时候,是高一开学的第一天。
江婉玲的亲生母亲是个舞女,她用尽各种手段,卖笑卖身才将江婉玲送入这所z市著名的名流贵族学校,希望她能吊到个有钱的金龟婿,麻雀变凤凰,辉煌腾达。
江婉玲局促的坐在人声鼎沸的教室中,面上是不安与紧张。不敢与人说话,因为其他同学身上隐约有着不可接近的矜贵与高傲。
只有扎着马尾的少女身着天蓝色的衬衫短裙走到自己身旁,长相秀美温柔,笑容灿烂的对自己说:“你好,同学!我可以坐在这吗?”
马尾少女便是宁羽嫣,她俩成为同桌,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关系亲密。
但江婉玲知道,她与宁羽嫣永远不是一路人,在江婉玲微笑的脸后,蛰伏着一只魇魔在吞噬着她的善良,她的理智……
实际上,江婉玲最讨厌的就是宁羽嫣,讨厌她父母双亡,仍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讨厌她伪善的笑容能引得所有人的关注与爱慕;讨厌她有个长相出色,家世不凡的青梅竹马……
总之,宁羽嫣所做的一切,在江婉玲看来都是碍眼讨厌的。
仿佛内心的潘多拉魔盒被打开,嫉妒,恨恶,掠夺等等都从中跑出来,愈变愈列,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宁羽嫣像个傻子一眼根本不曾察觉,还是那样天真的笑着,亲密的与她说着少女暗恋的情事。
第一次从宁羽嫣口中知道“戴翰池”的名字,她便产生了嫉妒。
z中谁不知道戴翰池三个字,就读于高二便已经取得了国外常青藤高校的录取通知书,身份更是z室戴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相貌俊美的如同天上太阳般耀眼。
这般才貌俱佳,地位显贵的男生出现的地方永远会引来女生的瞩目与异样的情愫。
宁羽嫣虽然和戴翰池一同长大,但是关系却不怎么亲密,尤其是一向好脾气的戴翰池面对宁羽嫣的时候,脸上总是有着不耐烦的样子。
所以宁羽嫣知道戴翰池没吃饭的时候,想要去教室送早餐,但是又怕戴翰池发脾气,这时的江婉玲便自告奋勇的接过了重担。
包括之后的送药,关心的便利贴纸条……这些通通都是自己帮宁羽嫣送去的。
就是之后毕业典礼的舞蹈都是江婉玲扭伤脚后,宁羽嫣帮她上台跳的。
台上的宁羽嫣袭袭舞动,听着周围人的夸赞与惊艳,江婉玲痛恨宁羽嫣到了极点,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
身为舞女的女儿,江婉玲只有跳舞能拿的出手,但是现如今宁羽嫣就算是跳舞也比她好,将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都踩在了脚下。
就算是戴翰池看到的一直是宁羽嫣,记住的也是她……
明明在之前,江婉玲还和戴翰池机缘巧合之下说过一句话,但是他不记得。
所以戴翰池毕业临走之前找到她,问她是不是跳舞的白裙女孩,看着男孩俊美温柔的脸庞,她最终鬼使神差的冒认下了。
后面一切都随理成章,戴翰池的爷爷逼迫他与宁羽嫣订婚,可能年少轻狂的男孩总是有着逆反的心理。
对待家中长辈的安排终归是不满,所以江婉玲趁机插入两人之间,用她的温柔小意夺得了他的关注与温柔。
她还记得宁羽嫣第一次见到自己与戴翰池拥抱在一起的表情,苍白而惊慌,双眼震惊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那时候是江婉玲最畅快高兴的时刻。
所以那时,江婉玲就决定自己一定要成为戴翰池身边的人,换她来将宁羽嫣踩在脚下,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自己高兴。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戴翰池对自己的态度再也不像往日的亲密。
江婉玲发狂的用双手捂住脸,手指间所露出的眼睛闪着癫狂偏执的光,不停发出痴痴的笑,让人不由心头一颤。
片刻,她又恢复正常,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笑,似乎想到什么让她心中欢喜雀跃。
戴翰池因着江婉玲的请求有几日都不曾去看她了,用工作的借口搪塞了一次,然后江婉玲这几天都没有给他打来电话。
私人手机突然响起,戴翰池一接通,原来是戴老爷子打来。
“翰池,今天羽嫣从医院复查回来,结果司机的车抛锚了,你去把她安全的接回来吧!”戴老爷子吩咐道。
猛地一听到宁羽嫣的名字,戴翰池才意识到他至那日后就没有见过她了,每次路过办公室的时候,门与窗都是关的严严实实的,原来一直都待在医院啊。
这时候,戴翰池眼前又浮现了宁羽嫣委屈含泪的模样,心底不免有些颤动。
思索一会,等到戴老爷子又一次略带生气的催促,戴翰池才最终答应下来。
看着百叶窗外的城市,远方山峦间,白云间阳光正好,光撒在摩登大楼的玻璃窗上反射着刺眼的光彩。
静静注视着如蚂蚁般的人流以及参差彼伏的高楼建筑,戴翰池眯着眼看着,心底确是隐约担心着宁羽嫣的身体状况。
想起她这么短时间的频繁吐血受伤,医生说的最多能活半年的话语,戴翰池最终按捺不住心底想要去看看她的意念。
暗暗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只是为了因为一同长大的情谊与戴老爷子,他也不想要她就这样死去,于是拿起车钥匙就往宁羽嫣所处的医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