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丝承看着许如约紧紧抱着金燕鸣的身体,仿佛把金燕鸣当成了此生唯一的依靠,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细长的黑眸中酝酿着狂风暴雨,却没有办法宣泄出来。
是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为了嫣儿,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许如约,以至于她舍弃了他,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中。
宋嫣儿缩在角落里阴毒地看着金燕鸣对许如约温柔的样子,不禁想着自己在金燕鸣身边的一年里,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她,因此宋嫣儿的心里对许如约更加的嫉恨。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宋濂的手术做完了。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主治医师一从手术室出来,宋母便迫不及待地跑过去问。
“病人抢救过来了,不过伤了肾脏,可能以后会对生育造成影响。”
主治医师用很客观的态度把宋濂的情况告诉了宋母。
“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宋母不是很明白医生说的话,因此她着急追问。
“通俗一点地来说,病人以后行房是有心无力了。”
“医生,这怎么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
宋母听了医生的解释后几乎要昏死过去,幸好宋父在后面及时扶住了她。
“医生,我儿子不是伤了肾脏吗?和他那方面有什么关系?“
宋父也接受不了宋濂以后不能人道,宋家的香火必须要宋濂传承下去,如果宋濂以后失去了生育能力,他们宋家不是要断子绝孙了吗?
“这里面的病因很复杂,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你们要是不放心,等病人痊愈后,可以带他去男科专家那里看看。”
医生又说了几句,方才离开。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宋母大哭了出来。
“老宋,以后濂儿怎么办啊?他那么喜欢女人,以后他不能行房,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等濂儿好一些,我们带他去看医生,国内治不好,我们带他去国外治,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濂儿一定能治好的!”
宋父心里比宋母更难过,只因他是一家之主,绝对不能垮掉。
宋嫣儿怎么没想到自己的那一刀下去后果会那么的严重,因此她心虚地缩在角落里更不敢说话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怪都怪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薄丝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有点庆幸,有点同情,但无论如何,老天爷帮他除掉了一个最有利的情敌。
金燕鸣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只因他对宋家的闹剧没什么兴趣。
许如约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窒,接着浓浓的愧疚感淹没了她。
如果宋濂不替她挡刀,他不会变成那样的。
“好了,你带她去拍片吧,别耽误了病情。”
女医生替许如约处理完伤口后,很严肃地跟金燕鸣说。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谢过医生后,金燕鸣将许如约满是鲜血的睡衣拉上,然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摇大摆地从几个人的面前走过。
与薄丝承擦肩而过的时候,金燕鸣不忘提醒他一句。
“薄总,不要忘了你刚才答应过我的事情,下次如果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找你本人算账了。”
闻言,薄丝承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许如约将惨白的小脸贴在金燕鸣的胸口,看都不看薄丝承一眼。
等金燕鸣抱着许如约离开后,薄丝承满脸阴郁地走到了宋嫣儿的面前,用力扯住了一条手臂把她从角落里拖了出来。
“丝承哥,我没有病,我不去精神病院!”
宋嫣儿当然知道薄丝承想要干什么,因此她拼命挣扎着,并对自己的父母大喊大叫着。
“爸,妈,你们快救我,我不要被丝承哥送到精神病院去!”
由于宋濂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使宋嫣儿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心里也是埋怨宋嫣儿的,因此两个人都没有吱声,任凭薄丝承把哭闹不止的宋嫣儿给强行拖走了。
拍了片检查完后,金燕鸣安排许如约住了院。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宋濂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金燕鸣坐在病床边,极有耐心地开导着许如约。
“不是的,金燕鸣,宋濂要不是因为救我,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如约是个有良心的人,正因为有良心,她的良心才会过意不去。
“宋濂要是知道自己的病情后该有多难过呀,他最喜欢女人了,要是以后他不能跟女人……该有多痛苦。”
许如约之所以会这么愧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把宋濂的整个人生都毁掉了。
“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苦恼吗?那是因为你太善良了,那刀是宋嫣儿捅的,不是你捅的,你不必背负什么良心的谴责,等你好了以后,我可以带你去法国,彻底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鬼地方!”
金燕鸣冷冷地看着许如约,狭长的丹凤眼里幽幽散发着许如约熟悉的蓝光。
“金燕鸣,谢谢你,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我欠宋濂的,必须要还。”
许如约先是对金燕鸣笑了笑,然后幽幽地开口。
“他变成了这样全是因为我,我想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爷爷曾教过她,知恩一定要图报。
“许如约,你不会想告诉我,你要嫁给宋濂吧?”
闻言,金燕鸣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暴戾之气,而又迅速被层层的冰霜所取代。
“宋濂……他一直喜欢我,我嫁给他也不错呀。”
许如约的嘴角边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可眼里却是一片死寂的荒芜。
有些事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好的,来回兜了一圈,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那薄丝承呢,你不爱他了吗?”
金燕鸣总是一针见血,轻易触痛了许如约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金燕鸣,有些人,有些事,爱过了,痛过了,只能深埋在心底,不想不念,也就很容易忘怀。”
许如约仍旧是笑,可金燕鸣却知道,许如约的心里在无助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