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沿着许如约脸部的轮廓慢慢游移着,薄丝承不紧不慢地温柔开口。
“我知道二小姐你嫌弃我丑,我丑也不是我的错,但我喜欢你的心是美丽真诚的。”
他对许如约的心绝对是一颗真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他的心始终没变过。
“是吗?”
许如约突然扬唇冷笑,“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我,那就请你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看看,你的心究竟有多么的喜欢我!”
尽量去屏蔽脑海中那些最可怕的回忆,许如约说得很是冷酷无情。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因为他不值得她爱了。
“如果二小姐想看,我就挖给你看。”
薄丝承没什么表情地回答,立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二小姐,我死后,麻烦你替我收尸!”
说完,薄丝承用锋利的刀刃刺破了衣服,扎进了皮肉,雪白的衬衫上很快见了红。
“你疯了!”
许如约看见薄丝承将匕首扎进衣服里的时候,她的面色就一片惨白了,快速地伸手夺过了薄丝承手中握着的匕首扔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许如约用一种恐惧而又愤怒的眼神狠狠瞪着薄丝承,眼睛红得可怕。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逼我!”
我们?
闻言,薄丝承深深蹙眉。
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做过?难道是宋濂吗?
“二小姐,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听从你的命令。”
薄丝承不冷不热地说完这句话,便立即被许如约狠狠打了一巴掌。
“我不要你们的心,你们都是伤害我的魔鬼,想让我永远记住你们,所以你们都用挖心的手段来威胁我是不是?”
许如约似乎情绪失控了,然后双手拼命拉扯着自己的头发,闭着眼睛冲薄丝承恐惧地尖叫不已。
“二小姐,别激动!”
薄丝承对许如约的突然失控隐约有了几分猜测,但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过去的事情,而是要把许如约的情绪给稳定下来。
于是,薄丝承伸手抱紧了情绪失控的许如约,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温柔地安抚她。
宋濂肯定对许如约做出了很可怕的事情,所以许如约的心里才有了阴影,在面对同样的事情上,情绪才会失控。
“你们……都是恶魔!”
许如约的身体即使在薄丝承温暖的怀里还是颤抖得很厉害,只因宋濂留给她的心理创伤实在太深了,即使通过心理治疗暂时好了,心里那份深沉的恐惧依然存在,在遇到相同的事件后,一样会来个大爆发。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绝对不会了。”
怀中的女人身体颤抖得那么厉害,薄丝承既心疼又愧疚。
该死的,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拿刀说什么挖心,结果让许如约的情绪崩溃了。
“薄……薄丝承,我害怕,血……好多的血……”
宋濂给许如约制造的那个噩梦是许如约一辈子都休想甩掉的梦魇,她的唇色已经和她惨白的小脸一样白了,她恐惧的双眼很空洞,双手紧紧抱住了薄丝承健壮的身躯,害怕不已地喃喃自语着。
此时对许如约来说,薄丝承就是那根能帮她摆脱可怕梦魇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别怕,没有血,只有我。”
薄丝承搂紧了瑟瑟发抖的许如约,细长的黑眸中溢满了浓浓的心疼之色。
如果许如约三年前刚来法国是这个模样的话,她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让自己恢复了正常。
薄丝承简直不敢想象,更痛恨自己在许如约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许如约在薄丝承一声又一声的温柔安抚中,失控的情绪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如之前抖得那么厉害了。
“没事的,别怕!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薄丝承的大手还在轻轻抚摸着许如约的小脑袋,真情流露的他并没有发现许如约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
薄丝承,曾经我那么需要你,可你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而现在我不需要你了,你却死缠着我不放。
哼,你是我丢掉不用的垃圾,别指望我会把你捡回来继续循环使用!
思及此,许如约眸光一冷,立即松开了抱住薄丝承身体的两条手臂,非常用力地把他推开了。
“好了,我刚才情绪失控,让你看了我的笑话!现在请你滚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许如约的声音十分的冷漠,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情形,让薄丝承很阴郁地皱起了眉头。
该死的女人,变脸要不要这么快啊,好歹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吧,说变脸就变脸,他怎么跟得上她的思维!
“二小姐,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许如约摆明了不让薄丝承继续留在房间里窥探她心里的秘密,薄丝承也不作纠缠,弯腰捡起了刚才被许如约扔在地上的匕首,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度恢复了安静,神经紧绷的许如约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倒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刚才她神经病的一面被薄丝承全看到了,他肯定会在心里猜测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吧?
其实她也不想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的,可她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后,便再也正常不了了。
她刚才纯粹是自作自受,她要是不那么说,薄丝承那个混蛋也不会那么做,她最后也不会情绪失控地用力抱住了他。
该死的,她的心该死的还是那么的依恋他,和她的思想完全分了家,一点也不听她的指挥。
她恨这样的自己,无比的恨。
三年前她好不容易从痛苦的深渊里一点点爬了出来,决心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她新的生活,可薄丝承一来到她的身边后,她便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溃不成军,无论自己对他如何的冷酷无情,她那颗不争气的心始终向着他,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