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歌及笄之礼后的一个月,平津城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亲事,比上次下聘造成的轰动还要大。
就连皇上都来了。
容烨如她所言,在这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送了她所有的美好。
而这份美好,还将延续一辈子。
事后,这场亲事在人们口中仍旧提及了很久,许多年后,大家都说,她们从未见过比这还要隆重的亲事。
婚后第二天,颜洛歌在容烨臂弯里醒过来,初为人妇的她还有些娇羞,立马转过了头。
早就醒过来的容烨,嘴角带笑着将她的脑袋掰回来,道:“歌儿,这不是梦吧?”
瞧着他眸子里的深情,颜洛歌摇摇头,“不是。”
他将她抱在怀里,道:“那就好。”
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意,颜洛歌的娇羞渐渐褪去,回抱住了他。
“小姐,该起床了。”琥珀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颜洛歌吓了一大跳,像是做贼心虚般,赶紧把容烨推开,正色道:“噢。”
听到回应,琥珀这才进来,笑着对容烨行了一个礼,“姑爷,早。”
终于可以改口了。
容烨甚是委屈地回了一声“嗯”,好端端的拥抱被搅了,好不甘心啊。
颜洛歌瞧出他的异样,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瞬间笑了起来,利落地翻身下床,换好了衣服便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因他没有别的长辈,所以颜洛歌不用给这个敬茶,给那个敬茶。但作为新婚第二日,琥珀还是没有让她睡懒觉,免得添个不好的兆头。
用过早膳,颜洛歌百无聊赖地窝在自己的小院里,突然觉得这想象中的日子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或许是太熟悉容府的缘故,这里的下人她不仅能叫出名字来,甚至还能说出他们的生辰八字来。而且,容烨一向不喜欢被人侍奉,府里很少有丫鬟。也是她嫁过来,才带了一些过来,而这些都是她知根知底的,并不会出些幺蛾子的事来。
尤其是,容府里男丁都是些练家子,个个长得都十分精神。
比起讨好惧内的容烨来,那些丫鬟更愿意找寻自己的“如意夫君”。反正府里男丁这么多,她们才这么点人,总是能找到的。
而这造成的后果便是,颜洛歌想找个人,经常找不到,一问就是在帮某个男丁缝补衣服。
当晚,颜洛歌便向容烨控诉。
“好端端的,你往府里塞这么多壮丁干什么,你瞧,把我的丫鬟们全都迷住了,快不认我这个主子了。”
容烨却不老实,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没事,她们不认,我认啊。歌儿,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就寝了。”
“容烨!你……哈哈,你快住手啊,痒……”
经历过几夜,颜洛歌算是彻底明白了。
成亲后的日子,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压根就没有她以为的那么花前月下,更多时候,她见到的都是一头狼。为此,数个清晨,她都浑身酸痛到起不来。
果然,年纪大点的老男人惹不得。
好在离娘家近,容府人少,他又公务繁忙,不在家的时候,她便会溜回去,到最后几乎每天她都会回去。但每至傍晚,他都会把她拎回去。
一次晚上,劳累一番后,她忽然兴起,娇声道:“容哥哥,我们生个孩子吧。这样的话,我就不至于每天无聊到要回娘家了。”
容烨却皱起眉头,坚定道:“不要。”
她自己还不大呢,又如何能做娘。
而且,他听说妇人生产都是九死一生,他可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些。就算非要当娘,那也得再过三四年。
她则执拗地很,“为什么?你看我娘家大嫂嫂,她刚刚添了小娃娃,每天忙得很,而且还有趣,我也想要一个陪我玩。还有大姐姐,她都生了好几个了。”
她想,她长得这么漂亮,权臣大人那么英俊,无论男女,肯定长的都跟瓷娃娃一样,招人待见。
但容烨格外坚持,“不行。”
“为什么!”她不满地坐起来,凶悍地盯着他,“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你难道不知道这对我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他蹙起眉头,问,“什么伤害?”
不要孩子才是保护她,怎么反倒成害她了?
她立马说,“对啊,你也知道流言蜚语对于一个女人有多厉害。我若是嫁给你半年,肚子都没有动静,肯定就会被人说我生不出孩子。到时候,不定有多少人会指着我的脊梁骨讽刺我。或许,还会有人为此,扯着什么大义,非要给你塞人,让人家给你传宗接代。就算你说过绝不纳妾,也不管用了。”
瞧着她噼里啪啦说一大堆,容烨扶了扶额,“所以,你非要一个孩子?”
她重重地点点头,“嗯。”
他却还是犹豫,说,“不行,再等等。”
“还等什么呀,难道是你不行?”
颜洛歌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这是触及到男人尊严的话,容烨立即沉了脸,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声音透着一丝危险。
“你再说一遍?”
听着他语气里的威胁,颜洛歌忽然怂了。
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说,“不说了不说了,都听你的,你说不要就不要。”
然而,为时已晚。
被挑衅到尊严的容烨,此时早已失了大部分理智。
事后多年,颜洛歌依旧记得那夜疯狂的容烨,不过她倒是也在那一夜如愿了。
不过生孩子真不是容易的,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容忻忻来,且这丫头刚生下来根本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粉雕玉琢,可爱至极。
头一年,容忻忻长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令她生出无数次要把这孩子扔掉的冲动。
好在一年之后,容忻忻终于长开了,变成了让人爱不释手的漂亮娃娃。
颜洛歌总算是能松口气,确定,这是自己的孩子无疑。
但从此,她也打消了再生孩子的念头。
若非容忻忻长到六岁,哭着喊着非要一个弟弟,也不会有容乐心的出生了。
自此,她和容烨变成了一家四口。
不过孩子与他们二人,大部分时间只是个玩具,想起来就陪着玩玩,想不起来的时候……呵呵,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大部分时间,颜洛歌都会依偎在容烨的身旁,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自己平和又幸福的人生。
她想,她是幸运的。
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她才有机会遇到容烨,才有机会感受一下如此美好的生活。
前世的那些痛,此时于她也如过往云烟般,已经很少在出现在记忆中了。
她如今只记得,容烨带给她的美好。而她,也会好好地陪在容烨身旁,陪他度过每一年的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