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将来是公子的妻子,丫鬟就更欢喜了。
若是将来能侍奉在这位少夫人身边,她就不用那么吃苦了吧。
于是,她对颜洛歌甚是体贴起来。
感受到这份爱护,颜洛歌脸上笑容更甚,有时候这种不经意的小事就能赢得别人对你的优待。
前世,她从不曾在乎这一点,肆意践踏所有人对她的好感,以至于最后那么惨。
这一世,她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
在丫鬟的带领下,颜洛歌到了。
依旧是那个偏僻庭院。
“颜姑娘,请进。”
“好,多谢姐姐。”
丫鬟笑着,暗暗决定,一定要在公子面前多说些颜姑娘的好话。
边想着,她边帮颜洛歌打开门。
颜洛歌笑着走进去,迎面却是冯悠婧的一张黑脸。
丫鬟关门的时候不经意抬眸看到,心里吓了一大跳。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
一看到颜洛歌,冯悠婧连客套话都没有,上去就是一顿质问。
“你为何要送青儿一颗夜明珠?难道你就买不起别的东西了吗?还不如你那庶出的三姐姐!”
颜洛歌不怒反笑。
冷笑。
她实在是不清楚,她明明还没嫁进来,冯悠婧凭什么这样质问她。
前世她是拎不清,只念着冯氏是孟德超的长辈,才一直容忍着她。这一世,她可不会再那样小心翼翼。
她反问,“我送她夜明珠有何不妥吗?别人及笄礼,我送的也都是夜明珠。难道孟小姐连一颗夜明珠都配不上吗?”
“你!”冯悠婧被气到了,她抬着手指,恶狠狠地指着颜洛歌,“你会不会说话!别人是别人,我不管,可青儿是别人吗?送孟家的人,你就不能送一颗夜明珠!”
小姑娘心中越发冷冽,问,“那我送什么?”
冯悠婧还真的有主意,语气渐渐缓下来,“我听说你有一面世间仅有的屏风,是无数匠人合力完成,极为珍惜。这样吧,明日,你把那面屏风给青儿送来。”
屏风?
小姑娘觉得甚是好笑。
那面屏风是母亲当年的陪嫁,冯悠婧竟然想把手伸得这么长!
她干脆直接地说,“不可能。”
冯悠婧没想过她说不行,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怎么就不可能了?”
“那是我母亲给我的东西,我自然不会给别人。”小姑娘铿锵有力地说,但还觉得不够爽,又说,“即便是真的要送给别人,也绝不会是孟小姐。”
“放肆!”冯悠婧拍案而起,就差走过来踹小姑娘一脚了,“我说让你送,你就必须得送!”
“呵呵。”小姑娘越发觉得好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即便是母亲劝她读书的时候,也不会这般强横。她不悦地看向冯悠婧,道:“凭什么?”
“凭什么?”冯悠婧像是自己的威严被挑战了似的,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跳着脚说,“凭你以后要尊我一声婆母,我让你往东,你就必须得往东!屏风,你是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我不能让别人因为你,笑话我!”
小姑娘似是迎风挺立的傲竹,道:“夫人也说了是以后,如今你我仍是两家人,我没有必要听你的,你也没有资格教育我。倘若夫人担心因我让你没了面子,那这亲事不如就作罢。我颜洛歌不嫁不如意的人家,不尊为老不尊的长辈!”
“你说什么!”冯悠婧像是没有听清她的话。
但实际上她每一个字都听的很清楚,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不敢相信那会是颜洛歌说出来的。
在她看来,这门亲事绝对是超儿吃亏了。
所以要说退,也理该是超儿,是她们孟家。
反正万万不能是占尽了便宜的颜洛歌!
这个小蹄子,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敢说退亲,居然敢说她为老不尊!岂有此理!
她蹬蹬蹬地走进小姑娘,伸手就是一搡,“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颜洛歌知道她要推自己,也努足了劲不想让她推,可到底是年纪小,生生被推了一个趔趄。
琥珀再也看不下去了,哪怕被人说,也赶忙上去扶起了颜洛歌,道:“夫人,你凭什么对我家小姐这样,我家小姐从小都是被家里人宠在手掌心的。”
说着,琥珀有些不争气地落了泪,感觉是自己没有保护好颜洛歌。
冯悠婧无礼惯了,当即怒骂,“主子们说话,哪儿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道理!滚一边去,不然我叫人把你拖下去乱棍打死!还有你家小姐,把你这个下人教成这样,难怪人们都说她一无是处!”
琥珀一直不敢说话,怕的就是冯氏会因自己冒失的举动错怪小姐。
当即再也不敢多言,只在心里暗暗为小姐伤心。
还没嫁过来,冯氏就这样欺负小姐。若是日后嫁过来,面对这样的婆母,小姐日子该有多难过啊。
注意到琥珀的隐忍,颜洛歌眉头一紧,猛地一下站在冯悠婧的面前。
小小身子爆发着很大的能量。
“琥珀是我的人,要论管教轮不到你。今日夫人这样对我,我必会如实告知我的祖母,也会向孟二爷问一问,夫人推我这一下,孟家该如何给我交代!”
“切!”冯悠婧可不怕她,“我一个长辈还管教不得你吗!我还就告诉你,我今天就非得好好管教管教你不可!”
多日来对颜洛歌的不满,让冯氏彻底忘了理智。
或许她一直就没有理智。
她扬着手就往颜洛歌脸上扇了过去。
小姑娘硬着接了这一下。
琥珀惊呼,“小姐!”
泪汹涌而出,琥珀紧紧地抱着小姐,生怕冯悠婧再打。
她不能反抗,只能用这种方式护着小姐了。
见这主仆俩只有挨打的份儿,冯悠婧更加嚣张,不管不顾地再次扬起手。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男子大步走进来,直接拦下冯氏。
“母亲,你太过分了!”
孟德超并非愚孝之人,平日也不会任由冯氏作妖,时不时就会规劝两句。
在他面前,冯氏也会收敛许多。
故而一见到她,她就收回了动作,道:“超儿,我在帮你教训她,她才是过分的那个人,一点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数次顶撞我。”
她不说是她想教训颜洛歌,反倒说是为了孟德超。
显得好像她多为这个儿子着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