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的脸当时就绿了。
不过她仍强作镇定，说，“四小姐，奴婢可没有。”
颜洛歌瞧出她眼底的慌乱，缓缓道：“你不必担心我是在诓你，若非她说的，我又怎么可能会找到你，又怎么会找到这些东西。”
她把那一堆当票扔在娇娇的面前。
娇娇看得手脚冰凉，心里发寒。
她为了颜可欣辛辛苦苦，忍受着别人对她非人的折磨，转眼却被出卖的干干净净。
好一个颜可欣！
颜洛歌趁势说道：“所以说你辛苦万般，都是为她人做嫁衣啊。她，早已经找到了替代你的人，许你的事情，你觉得还会作数吗？”
娇娇身上本就痛，得知这一切心里更痛。
愣愣地望着颜洛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娇娇，你觉得我如果把你交给祖母，她会如何处置你？”
闻言，她身子一凛。
众所周知，老夫人对四小姐极为疼爱，她偷了四小姐那么多的首饰，老夫人必定要剥了她的皮。她们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自己这条命在她们眼里根本什么都算不得。
兴许她们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寻思一下，弄死她却眼睛都不带眨的。
至于三小姐，虽说做了错事，可到底是占着小姐的身份，最多就是罚到外地，却不至于死。更别说，三小姐能保下她了。
现如今，能够救她的，只有四小姐。
事情因四小姐而起，只要她说不追究，自己的命才能保住。
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人才是自己的救命菩萨，娇娇很快就做出了取舍，“四小姐，求你饶了我。我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回去，您就留我一条贱命在这庄子里自生自灭吧。”
反正她在这儿过得也不好，算是得到老天爷的报应了。
“你还真是会算账。”颜洛歌轻呵一声，“我若真的答应了你，你岂不是一点也没有为偷拿首饰的事付出代价！娇娇，你觉得我会那么仁慈吗？”
她的表情不怒自威，这是娇娇从未见过的。
以前的四小姐，会生气，会骄纵，会跋扈，会咆哮，却从来不会这样。这样的四小姐让人无法猜透她到底在想什么，让人心生恐惧。
娇娇清楚自己的小心思再也无法得逞，悲从中来。
她以为嫁到庄子来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拿着那么多的首饰起码会过得很富足，却不知掉入了一个大深渊，自己的男人不把她当回事，三小姐又有那么多的任务交给她。
在这里的日子，她才知道从前跟着四小姐是有多幸福。
可惜，四小姐如今容不下她了。
瞅见她眸子里的绝望，颜洛歌意有所指道：“娇娇，其实我的确有心不同你计较，但你得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或者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
听到这话，娇娇眼睛亮了一下。
从之前的对话中，她不难判断出四小姐似乎跟三小姐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或许是四小姐发现了三小姐的心怀不轨。
四小姐这样说，是想要从她嘴里套出些什么？
可是从前四小姐那么信任三小姐，她如果会错了意，下场会不会更惨？
“娇娇，我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赶紧回答！”
琥珀最见不得她这种磨磨唧唧的，出言催促。
没料到，她的声音却跟当头棒喝一般，敲醒了娇娇。
她是知道琥珀的，那是四夫人生前给四小姐找的丫鬟，曹姨娘跟三小姐很不喜欢她，故而撺掇着四小姐冷落她。
如今四小姐来庄子上，却只带了琥珀一个人，足见她对琥珀的重视。
再加上四小姐刚才说的是把她交给老夫人，而非曹姨娘，可见四小姐更信任的变成老夫人了。
桩桩件件，都更像是在说四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
娇娇决定赌一把。
反正是颜可欣先对她不仁，那就休怪她不义了！
“四小姐，我说，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娇娇本着保命的打算，说的事无巨细，详细地说了她是如何转移庄子的部分钱财给颜可欣，也说了庄子里的钱管事是颜可欣的人。
因为李管事不怎么过问，才让钱管事有可乘之机。
至于钱管事是怎么跟颜可欣狼狈为奸的，娇娇并不知道。
颜洛歌也不在意，她只需要知道这些就行了。
“娇娇，从现在起，我帮你跟你丈夫和离，给你一笔后半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离开这里，也不许你再回平津城，你可愿意？”
“我愿意。”
只要让她逃离这个男人，她什么都愿意。
“好，我会尽快。”
此后的第三天，颜洛歌便把这些事情办好了。
送走娇娇之后，她屁颠屁颠地进了容烨的屋子。
好几天不见他，也不知道权臣大人好哄了一点没有？
呃，依旧是不抬头看她……
好吧，权臣大人依旧傲娇。
“容哥哥，谢谢你的跌打损伤药。”
她嬉皮笑脸的，脸上跟长了好几层皮似的。
容烨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瞧着已经没事了，他没说话。
她继续厚着脸皮说，“容哥哥，日后你便是我的师父，就拜托容哥哥多指教我了。”
“那么想当我徒儿？”
“是啊，容哥哥才富五车，我能做容哥哥的徒弟，那是三生有幸。”
“那你可知道做我的徒儿要吃很多苦？”
“苦？”
容烨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我希望我的徒儿是文武全才，这样吧，你先去扎一会儿马步让我看看你的资质。”
“扎马步？”
颜洛歌瞪大了眼。
这是个什么东西？
容烨看出她眼里的迷茫，无语地探口气，亲自起身给她做了个示范，说，“就是这样，看清楚了吗？”
“看……看清楚了。”
颜洛歌有些胆怯，也有些好奇。
那个动作看起来好像……可以尝试。
“容哥哥，那我扎马步了。”
“好。”容烨又坐回书桌前，拿书的时候嘱咐道，“别让我失望啊。”
颜洛歌信心满满道：“好的。”
她很快做好了动作，兴冲冲地问，“容哥哥，你看是这样做的吗？”
容烨抬头，又指示了一番，“背要挺直。”
“好。”
“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别一小会儿就说不行。”
“容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颜洛歌面带笑意地开始，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却渐渐笑不出来了。
好酸啊，好累啊。
她能不能喊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