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圈下来,颜洛歌的脸变得通红,呼吸也格外急促。
容烨绷着脸总结,“体力还是太差,还是要加强锻炼。”
她撒娇,“师父,我年纪还小嘛。”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单手扛起一鼎大缸了。”
“额……”小人儿脑门又冒出一堆汗,权臣大人该不会对她是一样的要求吧?
单手扛鼎……那她岂不是成女大力士了。
那样,还有人肯娶她呢。
“师父,我觉得强身健体才是我习武的最终目的,说到底上阵打仗的也是男儿,我没有很崇高的理想。”
他睨她一眼,“没出息。”
她笑得眉眼弯弯,“师父有出息就行了。”
月光下的她很美,他一时看呆了。
人们都说颜家三小姐有才有貌,他却不觉得,明明最美的是颜洛歌。
不过别人不觉得也好,她的美,就在他一人眼前绽放就行。
他也宁愿她一辈子都没有出息,一直窝在他一个人瞧得见的角落里才好。
不然有出息的她,必定是夺尽世间万物风采,太过耀目。
自古以来,那样的女子皆不会有好的下场。
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
他一定会让自己变得强大,足够保护她的强大。哪怕她再耀目,也绝不会让她薄命。
“师父,我们还要练什么吗?”
她的声音忽然唤回他的思绪。
他凝望着她,摇头,“没了。”
“那我回去休息了。”
想到明天还要早练,她就想争取一切时间睡觉。
他点头,“去吧。”
得到应允,她像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蹦地往清岚院跑。
睡觉去喽!
目送着她离开,容烨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通幽院。
今夜,怕又是要无眠了吧。
……
颜洛歌一早真的被拎了起来。
府里早起的一向只有下人们,乍见到最娇惯的四小姐也起得这样早,纷纷惊呆了。
难道这就是拜师的力量?
更难得的是,四小姐还平易近人地跟她们打招呼……
容公子这个师父果真有两下子啊。
人们看向容烨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一丝敬佩,连带着对他的态度也稍稍变了一些。
早练过后,容烨放她休息一个时辰。
颜洛歌本是想睡个回笼觉,颜昱却来了。
才一日不见,父亲的面容就憔悴了许多,往日修剪的很干净的胡茬也冒了出来,似乎是没怎么睡好。
昨日她后来仅听说曹氏被关了起来,又闹了好半天才消停,应该是颜可欣劝下来的。
听说颜可欣还想见父亲,但父亲没见他。
想来父亲真的对杨婶婶动了心。
这样好的事,她可不能就此放过。
“父亲,您吃过饭没有?正好厨房端来了刚熬好的鱼汤,你要不要跟女儿一起品尝?”
自曹氏闹了那么一顿,颜昱就没怎么好好吃饭,当下肚子里的确饿得慌,便从善如流地说,“好吧,你既然有心,为父就成全了你,毕竟也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
他最后一句话勾起了颜洛歌过往的记忆。
从前,母亲在的时候,父亲还能偶尔陪她吃几顿饭。后来,母亲死了,她就很少才能见到父亲了。其实有时候,她那么黏曹氏,是因为只有在曹氏那里才能经常见到父亲。即便父亲都是跟曹氏有说有笑,她见他一面也好。
可惜这些父亲都不知道。
“妧妧,你怎么不吃啊?”
颜昱快把鱼汤喝完了,才发现颜洛歌连她面前的那一小碗鱼汤都没喝完。
许是想到往事,心里有些酸。
她吸了吸酸胀的鼻子,道:“父亲,我就是想起您已经好久不陪我吃饭了,一时有些感慨。”
颜昱其实并非不好的父亲,他只是太过于自我,许多事情都考虑不到。
瞧,现在,他就因为颜洛歌这一句话,生出满满的自责感。
“妧妧,这几年是父亲忽略了你,你别怪父亲。”
她抬起头,扯出一抹笑,“父亲,我不会怪您的。”
颜昱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骄纵的女儿长大了,感慨顿生,“不知不觉中,妧妧都变成大姑娘了,眼见着就能撑起一个家了。”
长大的颜洛歌把最后一点鱼汤倒在颜昱碗里,说,“父亲,母亲已经走了三年,咱们这个家也该添新人了。我觉得杨婶婶不错,有她的把持,我们这个家一定能过得红红火火,您说是不是?”
他面色一喜,“妧妧很喜欢你杨婶婶?”
颜洛歌肯定的点头,“喜欢。”
颜昱跟得到了表扬似的很高兴,“父亲也喜欢。”
“那我们就去跟祖母说,祖母会替父亲上门求亲的。”
“可是……”颜昱的表情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都怪曹氏,她闹了那么一场,你杨婶婶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父亲,曹姨娘这事做的的确有些不妥,大庭广众之下,她一点面子都没给您留。”
颜昱被她的话激的更生气,“就是,平时我真是没看出曹氏这样不识大体,白让我疼惜了她这么多年!”
“或许就是因为这家里没有人管着,曹姨娘才一时忘了自己的本分。父亲,还是尽快把杨婶婶娶回来才是正事。我记得杨婶婶经常会去上香,父亲想见她的话,不妨去那里试一试。”
闻言,颜昱面上又染上了希望,“好,妧妧,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找一个最好的母亲。”
颜洛歌点头,又提醒他道:“好,不过,父亲你记得找杨婶婶的时候,要注意下自己的形象。”
摸到自己的胡茬,颜昱尴尬地笑一声,“放心,我会的。”
颜昱走后,颜洛歌也没了时间休息,便被容烨拉去学习。
在检查过她背诵《三字经》的成果后,还训斥了她一顿。
小人儿丝毫不敢有怨言,发誓下次会好好背书。
但人总会想方设法偷懒,在容烨被颜俊辰叫走之后,颜洛歌就偷起懒来。
“琥珀,收拾收拾,我们去看看祖母。”
昨天那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祖母是什么看法。
康宁院,颜洛歌进来的时候,里面正热闹着。
原来是颜可欣替母“负荆请罪”来了。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祖母却始终绷着一张脸。
颜可欣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祖母,姨娘已经知错了,自愿抄写女则一百遍,保证今后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
“我不稀罕她的保证!”祖母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