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颜洛歌很高兴。
因为权臣大人正式进入了仕途,他前些日子协助皇子处理的贪墨案极为出色,被皇上亲封了五品小官。虽然官小,但她知道,以权臣大人的才华,五品只是他的开始,绝非他的终点。
不过这比起前世来,权臣大人的官途要早了一些,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她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呢,这一世跟前世相比,不一样的地方多了。而权臣大人始终都是权臣大人,他的才华和胆识都是一等一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是最璀璨的那颗星。
对于这件事,老夫人也很高兴。
容烨仕途越顺利,他对妧妧的照顾就越多,小姑娘就越有保障。
容烨无父无母,老夫人想着替他做主,办一场宴会庆祝。
当然,为了不引起别人的不满或嫉妒,宴会并不算很大,只是告知亲朋好友这个喜讯而已。
另一边,颜可欣得知这件事后,心里暗暗后悔。
她觉得,起初容烨对她是有情的,好几次,她都看到他偷偷地打量她。看到她注意后,又立即脸红地躲开目光。
可她那时看不上他,还跟他起了冲突。
早知道现在他会这样出息,她当初就该对他好一些的,也不会让颜洛歌如此得意了。
瞧她,有了个这样的师父,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
因为颜洛歌,如今她越来越惨,好不容易结交到的孟元青,也已经好几日没有一起玩了。即便她送帖子去孟府,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从一个知书达理的才女,已然变成满口胡言、仗势欺人的小人。
现在,她更是连门都不敢出了,生怕一出门就会被人们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
“琥珀,你说我给师父准备个什么礼物啊?”
颜洛歌眨巴着眼睛问,一脸苦思冥想的样子。
琥珀笑答,“小姐送什么,容公子都会高兴的。”
颜洛歌觉得也是,可她又不想随随便便送一件,毕竟是权臣大人初入仕途,她很重视的。
小姑娘想了一晌午,终于想到了。
“琥珀,快去给我拿针线。”
闻言,琥珀瞪大眼睛,“小姐,拿针线干什么?”
你可是从小到大都没碰过那东西啊,当初夫人为了让你学女红,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始终都没成功。
她是不是听错了啊?
瞧着琥珀眼睛里的不可置信,颜洛歌说,“我要亲手给师父绣一条腰带,这样最能体现我的诚心了。”
琥珀恍然,但仍是不确定地问,“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吗?”
对于一个没拿过针线的人来说,别说绣腰带了,就是缝一只袜子都困难得很。
她家小姐那五个手指头,貌似是……想到小姐写的字,她觉得此法甚是不可行。
但她家小姐信心满满,“真的呀,我决定了,就送师父一条腰带。你快去给我拿吧,时间紧,任务重,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见状,琥珀只得依言去拿,但心里仍是担心,害怕小姐扎了自己的手指。
看到针线,颜洛歌的眼睛是亮的,好奇地拿起来,“琥珀,是这样吗?”
“琥珀,你看我绣的这一针怎么样?我觉得我就是天生的绣娘啊,很有天赋,你瞧,多漂亮啊。”
琥珀心想,那就是第一针,能看出什么漂不漂亮啊。
不过,她还是很配合地说,“漂亮。”
被人一夸,颜洛歌的劲头更足了,坐在那里,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绣娘的样子。
可不到一会儿,她就有些气馁了。
“琥珀,这一针该落在哪里啊?”
“琥珀,这儿该怎么拐过去啊?”
“琥珀,你说我绣的这个怎么跟画上的不一样啊?好像怪怪的。”
琥珀瞧过去,差点就笑出来。
这哪里是怪啊,分明是很怪。
明明是莲花纹,可小姐绣出来,却像一团杂乱无章的彩云,怎么看怎么滑稽。
这样的腰带若是系在容烨的腰上……
哈哈哈。
光想到那个画面,琥珀就笑得直不起腰来。她注意到小姐铁黑的脸,一开始她也没想着笑出来的,可实在是太好笑了。
许久,她才捂着肚子停下来,道:“小姐,我帮你绣吧。”
颜洛歌白她一眼,嘟着小嘴巴,“不,这是我要送给师父的,当然要自己绣。”
哪怕前路漫漫,她付出努力,师父也会高兴的。
这是权臣大人曾对她的教诲。
念及此,她原本被琥珀笑声打击到的积极性又回来了,一边问着琥珀该如何下针,一边仔仔细细地绣着。
……
颜洛歌安然无恙的从慈恩寺回来,气得冯悠婧数天吃不下饭。
她没想到小蹄子会这样命硬,更恨自家儿子因这小蹄子好多天都不曾跟她正经说过话。即便来请安,超儿也只是简简单单说两句话就走,再无往日安静听她说话的时候。
她不想跟自家儿子产生嫌隙,故而恨得颜洛歌牙根痒痒。
但颜洛歌远在颜府,她对她无计可施,只能将这份恨意暂时压在心底。
她想的是,既然儿子因为亲事疏远自己,那她就赔她一门更好的亲事就是。
孟德超美名在外,虽然是退过亲的,但仍是有不少人上门。
冯悠婧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上面,想着挑选一个比颜洛歌强百倍的姑娘。
熟料,等她把几张画像递给孟德超的时候,他看也不看就放到了一边。
“母亲,我现在只想为明年的科考做准备,考取功名,这些事先放一放吧。”
“超儿,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你年纪也不小了,从前是被……”她本想说被颜洛歌耽误了,一直等着她长大,可一想到他的心情,就没有说出颜洛歌的名字,“被耽搁了,如今有这么多的好姑娘,你成了家,没了杂事,更能一门心思地扑在学业上。而且,到时候还有人照顾你。”
孟德超知道自家母亲向来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三言两语打退不了她的积极性,便道:“母亲,成亲必定诸事繁杂,打扰我进修学业。你既然担心没人照顾我,那不如先给我纳一房妾。”
“纳妾?”冯悠婧心思一转,超儿既然说出这个话来,想必是有心仪之人了,她问,“那……超儿可有合适的人选?”
“我瞧着,颜家的三姑娘就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