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堆毒药，颜昱脸色铁青，他将那一堆东西狠狠地丢在曹氏的脸上，怒吼，“你这个毒妇！”
杨氏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她面前，控诉道：“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害了我的孩子还不够，又要害我！”
她在质问的时候身子不停地在颤抖，颜昱心疼，连忙把她抱到一边的椅子上，不惜用自己的双手帮她暖脚，脸上关切之意尽显。
曹氏见状，忽地心底一片寒凉。
这么多年，颜昱虽说亲近她，可从未像呵护杨妙艾一样呵护自己，他这是真真把杨妙艾放进了心底啊。
这样的杨妙艾，她根本就斗不赢啊。
内心无比悲哀，曹氏连连冷笑数声，尖声道：“就是因为他对你这么好，我看不惯，才非要杀你！我都得不到的东西，你凭什么得到！”
颜昱无语地看向她，“你真是疯了，艾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你恶毒就是恶毒，不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说的好像你坏都是别人逼你似的。
曹美琴，别的不说，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没有哪一家的姨娘会过得像你这样滋润，可没想到你却越来越不知道收敛，动起了害人的念头，当真是不知好歹！”
他越说越失望。
今天短短一天，他几乎是经历了别人好多年都经历不了的事情。儿子、女儿、曹氏，接二连三让他的心寒到底，令他痛心无比。
这么多人出问题，难道是老天爷在罚他？是他的错？
他越想越难受，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似的，堵在他心口。
他抬手捂住心口，脸色渐渐发青，待人们发现他的异样时，他猛然晕倒在地。
瞬间，人们乱了。
杨妙艾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地招呼人把颜昱抬到床上。
曹氏本想趁乱逃跑，忽然注意到身前多了双绣花鞋，顿时一愣。
她顺着鞋往上看，抬头便是颜洛歌冰冷的眸子，吓得她一个激灵。
小姑娘冷冷一笑，“姨娘，你怕什么。”
曹氏蹙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少在这儿落井下石，我还轮不到你来笑话！”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却很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小贱蹄子哪里不对劲。
不等她想明白，颜洛歌已冷冷开口，“来人，把曹美琴关到柴房！”
一听这话，曹氏不干了，“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你算老几？”
“我是这家里的嫡女，是你的主子，自然有资格把你关起来！曹美琴，你犯了谋害主母的罪，还以为能独善其身吗？”
瞧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曹氏慌了，她下意识地看向颜正贤，却见他瑟缩在一旁，根本无暇顾及自己，顿时心里一凉。
就是这个空档，几个婆子上来架着她就往外走，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拉扯间，她猛地瞥见颜洛歌唇角溢出的那丝诡谲，心下顿时明了。
原来一切竟都是这小贱蹄子弄出来的！
瞧见曹氏恍然的眼神，颜洛歌不慌不忙地挑了挑眉。
这个曹氏，还不算太傻。
的确，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在三夫人告知她，母亲是死于曹氏之手后，她就开始筹谋这一切。
她先是找到了杨妙艾，将曹氏给她下毒的证据摆在她面前，原本是想，阻止杨氏继续被下毒，寻机揪出曹氏。谁知，杨氏却是继续装作不知情，她说只有让自己真的中了毒，才更能激发父亲对曹氏的失望，彻底将曹氏打垮。
不得不说，杨氏说的很对。
这一点，颜洛歌很是佩服她。不过想来，杨氏对曹氏早就恨之入骨，不然也不会以身犯险。说起来，她虽吃得少，可那点失心散，必定会让她的身体留下后遗症，往后再想生孩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而这一切都是曹氏造成的！
小姑娘眼底迸出一道仇恨的光，双手微微攥拳。
她走出房间，仰天长望，心底默喊。
娘亲，我会为你报仇的。
……
得知颜昱没什么大碍，颜洛歌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近，她就听到里面曹美琴歇斯底里的声音。
“我是昱哥最疼爱的姨娘，你们凭什么给我吃这些，拿走，给我拿走！”
“等我哪天出去了，我一定会把你们全都发卖到花楼去，让你们去做最下等的事，死后全都下地狱！”
颜洛歌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再骂了，但屋里有摔东西的声音。
门口的婆子见到她，连忙冲她福了福身。
小姑娘点头，说，“把门打开。”
婆子立马提醒道：“四小姐，她已经疯了，在里面骂了好久了，您还是别进去了。疯狗是会咬人的……”
小姑娘笑笑，“没事。”
她都这样说了，婆子只得把门打开，寻思着自己就站在门口，一旦发现曹氏发疯，就赶紧进来保护小姐。
正想着，万语却将她支走了。
柴房里，到处都是倾洒的饭粒，闻起来有股难闻的味道。
颜洛歌皱了皱眉，用手捂了下口鼻，片刻之后，才适应了这里面的气味。
犹在发怒的曹氏看到她走进来，挥舞着手就冲了过来，嘴里还在骂着，“你这个贱人，就是你害得我！那毒药一定是你塞在我枕头里的！”
走到小姑娘跟前，她想要伸手打她。
小姑娘无惧地盯着她，脸上扬着浅浅的笑，道：“你若是打了我，正好就又多了一个罪名，你猜那样的话，祖母会如何对你？”
曹美琴心里一个咯噔，随后恨恨地瞪着她，手却是没有再落下。
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她，若是她再伤了颜洛歌，一定会死的。
但不打颜洛歌，她心里那口气又实在憋得她难受。
最终，她朝颜洛歌身旁啐了一口唾沫，说道：“哼，贤儿是昱哥唯一的儿子，我是他的生身母亲，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杀我的。”
关进来之后，她想了很多。
刚开始，她是害怕的，但想来想去，她还有贤儿。虽说贤儿犯了错，可到底是颜昱的儿子，他如果不想让贤儿记恨他，就绝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最多不过是赶出去，再去个庄子上住着。
念及此，她就又挺起腰杆来，好似有了莫大的底气。
瞧她一脸猖狂的样子，颜洛歌却是邪魅一笑。
“姨娘，谁告诉你，爹爹就只有颜正贤一个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