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歌用那种很可怜的目光看着她，“三姐姐，你瞧瞧，你现在多可怜啊，要钱没有，要貌没有，要丫鬟更没有，哎，好惨啊。”
“我用不着你怜悯！”颜可欣怒不可遏，声音愤怒到了极点。
颜洛歌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我可没有打算怜悯你，你忘了？方才你还说我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呀，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更明白一点，你现在的处境，让你难受罢了。”
“你！”颜可欣忿然作色，手直直地指向颜洛歌，好像指她一下就能发泄怒气似的。
小姑娘不由笑得花枝乱颤，“三姐姐，你可千万别被我气死了。我啊，还等着看你更惨的样子呢。毕竟，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呢，就这样死了，也太便宜你。”
坏事？
颜可欣心头一怔，惴惴不安地问她，“你都知道些什么？”
“三姐姐，你问的是哪方面啊？我知道的太多，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跟你说哪件事呢，更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我……”颜可欣一时语塞，想说，却又怕自己说错话。
“瞧瞧，你坏事做太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颜洛歌缓缓走到她面前，笑言，“既然如此，不如我先拿给你镜子吧，起码要让你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样子嘛。”
话落，小姑娘拿来一面镜子，笑呵呵地放在颜可欣的面前。
爱美的她天生亲近镜子，下意识地就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可这一看，却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那个满脸伤痕的丑八怪是谁？
似是看出她的疑问，颜洛歌浅笑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三姐姐，镜子里的人是你呢。大夫说了，你这张脸会永远留下疤痕，再也恢复不了从前的模样了。”
她的话似是魔咒一样，不断地回荡在颜可欣的脑海里。
永远留下疤痕……再也恢复不了……
颜可欣的心中一片哀戚，目光呆滞地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半晌，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一阵喊声，“啊！啊！啊！”
孟德超那个天杀的，竟然真的毁了她的脸！
他凭什么！
就因为他成了阉人，就要把自己也害成这样吗！
她不过就是找了个男人，又不是不回家，即便她跟别人再怎么样，也还是会回来跟他过日子的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狠心？
还有颜洛歌，她凭什么来看自己的笑话！
颜可欣眼底窜过一抹浓浓的恨意，忽然伸手朝颜洛歌抓去，她也要让她毁容！
可惜，长长的指甲还没有落在颜洛歌脸上。
一道寒光闪过，万语的剑便划过了她的手掌，瞬间，血流满床。
颜可欣尖叫一声，恨恨地瞪向万语。
万语则看都没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拿出手帕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剑，仿若上面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颜可欣被冒犯到，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更为可怕。
但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她剩余的力气，她再无精力做其他动作。
颜洛歌好笑地看着她，“三姐姐，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免得让自己死得更快。”
“你到底来做什么？”颜可欣咬牙问。
“我呀，来送三姐姐一个旧物。”
“旧物？”颜可欣心头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问道：“是什么旧物？”
颜洛歌笑盈盈地举起手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她眼前，“喏，就是这个，当年你们喂给我母亲的毒药。哦，对了，你们也想故技重施，用这个毒死杨婶婶。所以，你知道这是什么了吧？”
她笑着，但看起来比地狱里的魔鬼还要可怕。
颜可欣面色一惧，连连往后挪着身子，可床就那么大小，她再挪也挪不到哪里去。
再一次，她生出绝望的念头。
甚至，她没有多想，直接露出哀求的神色，道：“妧妧，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儿上，你就饶了我吧。我现在已经这样了，死不死是早晚的事，你别让我吃那个。我保证，往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还会每日一拜，祈求母亲在天之灵安息。”
“呵呵。”颜洛歌唇畔溢出一丝冷笑，“姐妹一场？当初你们怎么不念在母亲宽以待人的份儿上，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颜可欣，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千万不要奢想着自己能逃过去。有我在，你注定逃不过去！”
话落，颜洛歌脸色陡然一变，染着一层冷冽的气息，直接将手中的毒药塞入了颜可欣的嘴里，强迫着她咽了下去。
颜可欣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根本无法抗衡，三下两下就将毒药吞进了腹中。
颜洛歌松开她之后，她拼命地咳嗽，想要把毒药咳出来。
她知道，这种毒药会让人死的很难受，她不想尝那种滋味。
可无论她怎么咳都无济于事。
见状，颜洛歌起身，朝她冷冷一笑，“三姐姐，愿你往后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离去，一步都没有停留。
直到离开这个破败的小院，她才停下脚步，抬头望天，呢喃道：“母亲，你可以安歇了。”
曹氏和颜可欣都付出了她们应该付出的代价，这段恩怨已了。
……
孟德超痛打了颜可欣一顿后，心里长久以来积攒的怨气算是发泄了一大半。
在外面喝了不少酒之后，不知不觉走到了颜府附近。
远远地望见颜府的牌子，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浅笑嫣然的身影。
经历过颜可欣那样的女人，他更深地体会到，颜洛歌有多好。
而且，她本该是自己的妻子。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能够嫁给他了。
如果当初亲事没有退掉，那自己现在也不会是这幅样子。
苦笑一声，他开始无比地希望，自己还能够再见她一面。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是不可能光明正大进去的。
绕了大半个圈子，他想要翻围墙进去，却没有成功。
就在他以为今日希望终要落空的时候，他眼前忽然一亮。
那个穿着斗篷的人，是她！
是他想要见的那个人！
他欣喜地走上前去，开口唤道：“四小姐。”
单单是“四小姐”三个字，他喊起来就心旷神怡。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横在脖子上的一把长剑，冰冰凉凉的，毫无感情。
“滚！”万语紧紧地握着剑，冷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