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颜小小从睡梦中惊喜。
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她先是梦到景夜冥的种种折磨,后又梦到很多人异口同声地说景夜冥喜欢她。心想,果然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
昨天晚上她一直思索这王医师和弟弟星珏的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颜小小嘲讽一笑,这个梦可真可笑。
她下床,走到窗边,隔着淡绿色的玻璃望外面。
下面是一片葱葱郁郁,中间有不少紫色点缀,仔细一看,原来是蔷薇,这让她不禁想起景夜冥别墅后院的那几株白蔷薇。
“不知道那白蔷薇还活着没有……”颜小小喃呢出口。
“回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暗哑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颜小小猛然回头,“你,你怎么来了。”他好像有五六天没出来了吧。
“看你激动的样子像是很想我?”
景夜冥淡淡开口,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昨天听了德尔的一席话,他觉得有些明白,他和颜小小的症结在哪里,所有他决定要换一种方式对待她。
“鬼才会想你?!”颜小小白了景夜冥一眼,走会病床。
“原来你竟这样记挂我,做了鬼都会想我。”景夜冥低笑。
颜小小觉得跟这个人简直没有办法说话,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开始自我催眠,我看不到这个人,我看不到这个人……
“起来,吃饭!”
景夜冥一把掀开颜小小头上的被子。
“我说过我不会吃你的东西。”
“哦?可你这段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我的东西,现在说不已经晚了。”
“你以为我想,只要你同意,我会马上离开。”
“可惜,我不会同意。”
颜小小,“……”
继续用被子蒙住头,在听到昨天那些关于景夜冥喜欢她的那些说法,现在见到他,有些别扭和心虚。
“吃饭!”景夜冥有耐心地再次掀开被子,“你要是让我再说第三遍,我就吻你。”
颜小小投降,她可一点都不想在被他吻,她的身子太不争气了,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有反映。颜小小“埋头苦吃”,只感觉头顶又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看,让她觉得很难受,他想干嘛?难道想用眼神瞪死她吗?
因为没有抬头,她不会看到,那双犀利如鹰的眸子并没有在瞪她,而是克制而渴望地凝视,似乎想把她的一切都凝在眼底。
“吃完饭,跟我回别墅。”
可以压抑的暗哑声音从头顶响起,颜小小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身子也僵在原地,难道还是逃不过吗?
不!
“我……不想跟你回去。”她低着头,鼓足勇气说出。
就当这次是她的新生吧,经历了疤姐那件事情之后,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因为她一直软弱所以才会被欺负。
她都可以把一个人的耳朵活活的咬下一块,还有什么可怕的,以后她要变的坚强!
必须坚强!
“原因?”
出乎意料的,景夜冥没有生气。
“我还要坐牢。”
“你就这么喜欢坐牢?”也不跟我回别墅。
“我偷了东西。”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我回别墅,我会好好对你;第二,坐牢,把牢底坐穿。”景夜冥隐忍着怒气说道。
“我选坐牢。”
颜小小淡淡开口,西爵说过,会来救她。
在牢里还是有一丝自由的希望的,而景夜冥的“好好对你”,鬼才知道是什么新花样的折磨。
景夜冥轻笑一声,眼角还是泅开了冷意。
“好,如你所愿!”
他转身,大步离开。
你要尊重,我给你选择的尊重。
但休想逃出我的生命。
知道景夜冥走出病房,颜小小才反映过来,他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简直容易的有些不可思议。
颜小小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适合回监狱,她依旧还在帝都医院里养病,而景夜冥从那天走了之后,还是会来。
还是会强制她吃饭,有时他还是会莫名其妙地生气,只是不再发怒,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整体还算和谐。
十天之后,颜小小收拾东西回了监狱。
还是住在原来的宿舍,只是疤姐不知道所踪,监狱长被调走了,换了新的。
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已经回监狱两天了,她没有遭到任何的为难,反而是从前那些为疤姐是从的女囚开始躲着她,后来可以的拉拢她,毕竟敢咬下疤姐一只耳朵的人,他们不敢惹。
颜小小本是善良的女孩,有人向她示好,她当然也会对来人微笑。
更让她高兴的是,工作量跟以前相比简直是鸵鸟蛋和鹌鹑蛋的差别,直线减少,她只希望西爵快点回来,带她离开监狱。
她知道这样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还是西爵那样的大少爷身上很傻,但她别无选择……
周日下午,是一个好天气,和风细雨。
女囚们今天没有工作要做,在空气上放风。
四五辆黑色的豪车在监狱门口停下,景夜冥缓缓从车内走下来。
气势恢宏,犹如王者。
监狱长马上上前“接驾”,样子毕恭毕敬。
监狱长在前面领路,景夜冥身后跟着德尔和七八个保镖,走进女囚放风的空气,里面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阳光下,景夜冥穿着深色的西装,双腿修长,像是希腊画像里走出来的太阳神。
监狱的女囚几乎是被关多久,就有多久没有见过男人,何况还是景夜冥这样英俊挺拔的男人,整个放风区的女囚顿时变成了千万只麻雀。
“靠!!!你给我一巴掌,我是不是眼花了!?男人?咱们监狱竟然来了男人?”
“还是好帅的男人!”
“啊啊啊啊!!!他朝咱们这边走过来了……”
“老娘眼睛一定是花了。”
…………
此起彼伏的议论、尖叫,甚至有的跃跃欲试要冲上去,碍于景夜冥身边七八大人高马大的保镖而不敢。
颜小小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一点都不疼,嗯,是在做梦。
景夜冥怎么可能来监狱呢。
“啊!!!痛痛痛,你掐我干嘛,看到男人激动你掐自己啊!”一个女囚皱眉囔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颜小小连忙点头道歉,使劲掐在自己大腿上。
“好痛!”
她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他,难道才几天,他就又反悔了吗?
颜小小感觉全身颤抖发寒。
景夜冥一步一步朝着颜小小走来,身后的监狱长、德尔、保镖停在五步之外,都是身穿黑衣,像是一大片乌压压的黑云。
他每向前走一步,颜小小的心跳就慢一下。
她的身子僵立在远处,不能动弹。
她看到他傲视一切的神色,微扬的倨傲下巴,如鹰般犀利的眸子,漆黑望不到尽头。
“宠物,哦,不,我曾节的宠物,颜小小小姐好久不见。”
景夜冥从容淡笑。
“你又想反悔?”
声音几乎梗在喉咙里,颜小小很怕,但是她努力仰起头与景夜冥对视。
回到监狱的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
一个人只有足够的坚强,才可以自救,才可以救赎自己。
她甚至想过,若是西爵不来救她,她就越狱。
“你后悔了?”景夜冥轻笑一声,“别误会,我只是来监狱看个朋友,哦,当然也顺便看看你是怎么把牢底坐穿。”
不待颜小小说话,景夜冥就从她身边越过,走向另一个方向。
女囚们心情忐忑,开始看景夜冥停在颜小小身边说话,还以为是来看她的,现在看来不是。
“朋友?咱们监狱什么样的人会是这个男人的朋友?”
“要是来看我的多好……”
“德行,你也配?”
“切,我意淫一下还不行?”
……
在一个女人面前,景夜冥停下脚步。
“在这过的还习惯吗?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去?”景夜冥面容温和地吻,颜小小几乎没有见过他那样温和好说话的样子。
卡西看了景夜冥身后的德尔一眼,德尔也在微笑地看着她。
她是景夜冥派来监狱的眼线,同时,也是德尔的女儿,和景夜冥也算是一起长大,一直在美国,颜小小回到监狱之后,景夜冥特意把她从美国叫回来。
他对别人不放心。
“你觉得我会不会习惯?我也很想出去呀。”
卡西的手搭在景夜冥的肩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似是无意地颜小小身上扫了一眼。
“你随时可以出去。”
景夜冥淡笑,眉梢上挑。
“口是心非。”卡西勾住景夜冥的脖子,嘴巴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我替你保护你的小甜心,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他们两人动作在别人眼里无比的亲昵,尤其在是耳边喃呢,说是恋人也不为过。
“不然,我把上官绝绑到你的床上?”景夜冥挑眉说道。
卡西喜欢上官绝,他们的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因为这个,丫丫和卡西没少打过架。
“绑上去什么也干不了。”
那家伙上辈子一定是他家丫丫身上剔下来的一根肋骨。
对他,她死心了。
“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景夜冥的嘴巴也贴在卡西的耳边,眼睛不断地扫颜小小的表情。据说,这是德尔的第二步计划,树立竞争对手,让她吃醋。
他怎么没看出她有一点吃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