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小不再说话,望着高高的墙壁上的那扇窗户,通过那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月亮,这让她突然想起了在监狱里的那段时间。
那是,没到晚上,她也是只能看到这样的月亮。
“在想什么?”
景夜冥见颜小小出神地往车窗外,扳过她的脸,问道。
他不喜欢她出神的样子,不喜欢她看着其他的东西,不喜欢她的眼里映不出他的影子。
那时候,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就会觉得非常的不安。
怕她在想别人,在思念别人。
“我在想监狱里看到的月亮和我现在看到的一样,也是那么远。”
颜小小比划着,伸出手指,把月亮框在手指之间,这样就好像她抓住了月亮。
听到监狱两个字,景夜冥的身子僵住。
“对不起。”
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进过监狱。
听到景夜冥的对不起,颜小小身子一怔,也僵住了,景夜冥会说对不起,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她以为他会嘲笑一番。
蠢女人,谁让你不乖乖听话,不听话的女人就该那样对待……之类。
……
“我困了,要睡觉了。”
颜小小打了一个呵欠,往里面的卧室走。
反正现在是跑不了了,她要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想办法逃跑。
“小小,我可以当成这是你对我的邀请吗?”景夜冥似笑非笑地看着颜小小,一双眸子闪着色狼一样的光,他可是禁欲很久了,上次跟颜小小那个,意识到她是想借和他做把孩子流掉,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才,才不是!”
颜小小马上否定。
这个大种猪,能不能不要总想着那个,他有精心,怎么不想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可是,我想了。”
景夜冥搂住了颜小小,打横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
“不要,不要我怀着孕呢,你会碰到孩子,伤害到他的,不要。”颜小小在景夜冥的怀里挣扎,她现在越来也讨厌自己的身子,在他的身下起反映,然后沉沦。
让她按不安。
“伤害的到孩子,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上次不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把孩子流掉吗?”
景夜冥开口,现在想起颜小小要那样做来,他的心还是会痛,一大片的痛意在他的心口蔓延,四散开来。
“你知道!”
他果然知道。
“是,我知道,小小,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那也是你的孩子。”景夜冥压着嗓子,声音暗哑。
他把颜小小放在床上,身子压在她的上面,却没有压在她的身上,小心地保护着她的肚子。
“这个孩子不应该生下来。”
颜小小轻声说道,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带着恨意的发泄的产物,孩子一生下来就注定不会幸福。
“为什么,就以为他是我的孩子!?”
景夜冥不禁拨高了声音。
“是!”
颜小小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
颜小小要说的话,被堵在了嘴巴里,景夜冥不想在听到她冷漠无情的话,他的心在面对她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么坚强,可以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她是可以轻易地只用言语,就可以让他遍体鳞伤的女人。
他爱的女人。
这一晚,景夜冥也是欲望焚身,却在吻到极致之时,停了下来,冲进了卧室里自带的浴室,冲了几乎半个小时的凉水澡。
他回来的时候,颜小小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孕妇比较嗜睡,现在颜小小确实比以前容易睡着,都不会失眠了。
景夜冥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颜小小熟睡的样子,大约有五分钟,才走出去。
他对着客厅的一个地方,危险地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开口,“如果明天早上,送来的早餐还是那个样子,你就去吃一个月的白粥加水煮蛋。”
正在监视器旁,对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的德尔,听到景夜冥的话,差点哭了出来,“景总,我都是为了你啊,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为了让你们患难见真情,连绑架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都做了……”
德尔对着监视器念叨了半天,欲哭无泪,当然他的话,景夜冥听不到。
不过不远处,正在吃一桌子五星级饭店定做的饭菜的几个保镖听得到。
“德尔管家怎么了?在和谁说话?”保镖甲问,顺便掰开了一个大龙虾。
“不知道,应该是自言自语吧。”保镖乙答道,开始喝鲍鱼粥。
“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喜欢自己和自己说话……”保镖丙叹息,敲开了一个大闸蟹的坚硬的外壳,露出里面鲜美的蟹肉。
保镖丁喝完碗里最后的燕窝粥,砸吧砸吧嘴巴,想开口说话,就传来了一声怒喝,“谁在说一句话,就吃一个月的煲粥家鸡蛋!”
保镖立刻全都闭嘴,乖乖吃饭。
德尔喝斥完保镖转过头,继续念叨,“景总,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啊……”
德尔念叨了一大篇,很不值得马上做一篇出师表德尔书。
“把监视器关掉,我们要睡觉了。”
监视器里又传来景夜冥的话,德尔马上把监视器观点,更是老泪纵横,现在他唯一的听众,监视器屏幕都暗了。
“景总,你早餐是想吃西餐还是中餐?”
“是想丰盛还是从简?”
“景总,你在这,公冥的事情怎么办?”
当然,没有人回答德尔,这些问题只能他自己解决,至于公司问题,当然必须是他顶着,这个注意可以他想出来的。
景夜冥与德尔对完话之后,就轻声地把客厅里的沙发挪到了卧室里。
清晨,颜小小张开眼睛,习惯性地去看身边,没人,景夜冥不再!她腾的一下子坐起来,景夜冥不会是留下她自己走了吧?
颜小小马上要下床,一转身,就看到在床旁边,睡在沙发上的景夜冥,他还睡着,眉皱着,形成一个“川”字,好像做了什么噩梦又或是睡的非常不舒服。
他的面容线条冷硬坚毅,如他的人一样,现在半天陷在沙发里,他微微翻了一个身子,面容朝上,露出整个脸,刚才现在沙发上的脸上,此时有布衣沙发上留下的压痕。
清晰的脉络,在他的脸上延伸,像是一副抽象的几何画。
颜小小看着景夜冥,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不是在装睡。
她趴在床上,向前挪了一点,趴在床边,正好和景夜冥平行。
她现在越来越分不清楚,自己和景夜冥之间属于什么关系?
用钱买了初夜的女人?私人专属女仆?被囚禁的宠物?充满仇恨的仇人?这些是她和景夜冥之间所有的关系。
然而,这里面,没有一种关系,可以让她说服自己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孩子还不到两个月,其实摸着跟没有怀孕没有什么不一样,她却知道是不一样的,里面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还那么小,那么脆弱,甚至没有鼻子眼睛,没有双手双脚,没有心脏,很容易就可以让他消失。
没有心脏,就不会疼的吧。
可是,她会疼啊,那是生生从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啊。
她很舍不得失去这个孩子,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景夜冥的眼皮动了动,是要醒来的征兆,颜小小马上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坐到床中间去。
颜小小僵硬开口,“你怎么睡在沙发上?”
难道是因为生气了,所有要跟她分床睡?不过那沙发为什么还要搬到卧室里来,他直接在外面睡不就好了。
景夜冥黑色的眸子闪了一下,似乎是升起了眸中希冀,“你希望我在床上睡?”
“……”颜小小无语,这不是他希望不希望的问题吧,他一直在床上睡,今天抽风又是特殊情况,他才在沙发上睡的。
不过……颜小小眸光一转。
“这床不是我的,你当然可以睡在上面。”那样她就能感知他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她刚醒过来之时,看到身边没有景夜冥非常害怕,还以为他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呢。
景夜冥身子一转,就来到床上,压在了颜小小的上面,却并没用挨着她的身子。颜小小面色带怒,羞耻愤怒交加,咬着自己的唇,瞪着景夜冥。
他知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就不能先把自己大种猪的本质收敛一下吗?现在他们可是绑匪手里的肉票!
“景夜冥,你别这样,这里不是你的别墅。”
“这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打算要她,不然昨天晚上就不会睡在沙发上了,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晚上会伤到她,才睡到沙发上的。
沙发在外面,他不喜欢看不到她,才把沙发搬到里面,跟床挨着。
颜小小推景夜冥的手,不让他下手。
毕竟是绑匪准备的房间,里面有可能有监视器之类的东西,那么他们这样不全都被绑匪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