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要记住，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小小，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小小，给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景夜冥全身一激，脑中有一道光闪过，孩子……他和她的孩子，她不喜欢要打掉的孩子……她今晚的热情主动……
所有的词汇联系到一起，景夜冥的身子立刻完全僵住在原地，瞳孔骤缩，连瞳孔的脸色好像都变了。
心口好像被人猝不及防地插上一刀子。
痛意就那样，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已经充满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冲上了他的头顶，他觉得他的头很疼，每一个血管都很疼，好像要裂开一样。
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身子冰冷，血液不能流淌，被冻住。
“你怎么了，景夜冥，是不是生病了？”颜小小急切地开口询问，“你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手一下子变得这么冷？”
景夜冥没有反映，表情愣愣的，呆呆的，没有没有灵魂的瓷娃娃，好像只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颜小小急了，突然之间，他这是怎么了？
现在她心里只剩下着急和担心，忘记了刚才自己的目的。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景夜冥，很脆弱，很无助，像是一个孩子。
“你到底是怎么了嘛？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就说话啊？”
“我去叫德尔。”
颜小小就要起身下床，被景夜冥拉住，他微微抬起头，指着自己的心口，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颜小小，声音飘渺地开口，“这里……很疼。”
“这里疼？”颜小小摸摸景夜冥指着的地方，左边心脏的位置，“是心绞痛吗？你以前有没有这样痛过？”
景夜冥摇头，她是第一次让他这么痛的女人。
“没有……”颜小小蹙眉，“怎么会突然心绞痛呢？我还是去让德尔请医生吧。。”
“不用，医生治不好的。”
他淡淡开口，声音依旧飘渺，抬头，目光空洞，望望窗外漆黑的夜，在摇头。
医生怎么可能治得好呢？
心那么痛。
怎么才能不痛呢？
把心挖出来吗？
他起身，下床，身子踉跄了一下，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
留给颜小小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孤绝清冷的背影，颜小小呆呆地望着他离开的门口，揉揉鼻子。
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他怪怪的。
难道？！！
他发现了自己的意图？
接下来的几天，景夜冥都是早出晚归，回来之后，也几乎不和颜小小说话，简直是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从他的表情，颜小小觉得，景夜冥那天晚上应该是测出了她主动热情的意图。
只是，他的反映让她迷茫，她觉得他应该是马上就狠狠地给她一巴掌，然后大声对她吼叫贱人，死女人之类的。
然而，他没有。
不过，既然他不跟她说话，她也懒得去理会他。
他最好一辈子不和她说话才好呢，最好，因为这件事，放她走。
颜小小坐在露台上发呆，想着心事。
一个白瓷碗放在她面前，里面是黑糊糊的安胎药。
景夜冥虽然不肯她说话，安胎药却是一直每次都看着她喝完，她一次也逃不了。
“颜小姐，这是今晚的安胎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佣人站在她身边，说话的语气依旧恭敬无比，没有因为景夜冥不跟她说话，而变得疏远势力，其实这主要是她们都看到出来，景夜冥对颜小小的在乎。
整个别墅里，看不出来的知道颜小小一个人。
颜小小不用回头，就知道景夜冥一定站在门口，监视着她喝药。
前几次，她每次一把佣人打发走，想把药倒掉，景夜冥就会像是影子一样，马上出现，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冷冷地看着她，直到她自知自觉地把药喝掉，他才肯离开，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有一次，她也跟他大眼瞪小眼，就是不喝药。
他竟然自己喝了，然后用嘴巴灌她喝药。
所以，从那次之后，颜小小开始乖乖喝药，不就是一碗黑糊糊的安胎药吗，喝下去还能难死一个大活人啊。
她是明白了，在喝药这件事上，景夜冥是如来佛祖，她是孙悟空，怎么折腾，都翻不过喝药这座五指山。
颜小小端起白瓷碗，屏住呼吸，放到嘴边，头一仰，一口气就把大半碗药喝光。
景夜冥斜倚在门口，目光阴暗，看着坐在露台上喝药的颜小小，其实他更希望她反抗一下，那样他就可以找一个理由，站在离她进一点的地方，用监视她喝药的借口。
前几次，她会反抗，直到那一次，他实在忍不住，吻了她，用嘴巴为她喝药之后，她开始乖乖地喝药。
应该是很讨厌他的吻吧。
才会开始乖乖喝药。
他明明没有喝药，嘴里却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知道她想用那样的方式打掉他们的孩子之后，他无妨放下自己的尊严，像以前一样。
那太卑微可怜。
他会看不起那样的自己。
他恨，为什么她就不能爱上他呢？
这几天，他甚至试着说服自己，放弃她，让她离开，也放过自己，不要在用这份无望的得不到的爱情来折磨自己。
世界上那么多的女人，只要他景夜冥招招手，就有数不清的女人愿意呆在他的身边，就算是以最卑微的姿态，她们都会愿意。
可是，他说服不了自己放弃，只要想到她离开他，从此之后再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然后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为另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生孩子，接吻拥抱，住在一起，他就会嫉妒的发狂。
除了更加恨她，也开始恨自己。
德尔站在一边，这个这样矛盾着折磨着自己的景夜冥，无奈地叹息摇头。
之后不免感叹一句，爱情啊， 这不是个东西。
谁碰上谁倒霉。
他以前为景夜冥爱上了一个女儿而高兴，以为颜小小会带给他幸福，现在看来，他到希望他没有遇到她。
因为，他看到的，颜小小带给景夜冥的多数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