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冥微微歪着头，呆呆地看着她，似乎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或是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在等待她的解释。
“我已经是西爵的女朋友，所以你不要在纠缠我，我也不会在和你纠缠不清。”
颜小小深吸一口气，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大约过了十秒钟之后，景夜冥的身子晃了一下，德尔去扶他，他粗暴地打开，最后他抓住了门框，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紧紧地抓着，指尖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变成了青色。
眸子好像更黑了，更空洞了，里面黑色的大雾好像都结成了冰。
“景夜冥，我求你了，看在以前你折磨了我那么多的份上，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颜小小告诉自己，这一次，他必须要把和景夜冥之间的孽缘斩断。
“颜小姐，你不要在说了。”德尔请求颜小小，景夜冥刚刚醒过来，他真怕她的话他承受不住。
“不许走！”
景夜冥好像没有听到颜小小的话一样，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房间里走，而这次的力气比刚才大了很多，对于他现在的体力来说，简直是大的惊人。
谁知，他刚一到床边，身子就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床上，或者是到了他想要到的地方，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可想而知，他的伤口有流血了，不过还好没有裂开，只是渗出来，医生稍稍处理了一下，就离开了，中间他的手一直抓住颜小小的手。
颜小小本来还想说话，但是看到德尔哀求的眼神，在看看景夜冥现在的情况，她选择沉默。
“景总，你喝点水吧。”
德尔把一杯水端到景夜冥面前，他的唇都干燥的裂开了，确实需要喝水。
景夜冥不说话也不张嘴，只是看着颜小小，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
“颜小姐……”德尔把水递到颜小小的手边，“你劝一下，他会听你的。”目光恳求，卑微，若不是因为景夜冥，德尔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这样低三下四。
颜小小本来不想接，但是看到景夜冥唇上的血迹，还是接过了德尔手里的水，送到景夜冥的嘴边，不冷不热地说道，“喝水。”她现在对他最不来温柔的表情。
景夜冥也竟然真张口嘴巴，但是他躺着，喝水很不方便，他吃起地要起身，德尔要扶他，被他用手挥开。
颜小小实在看不下，就过去把他的身后垫上两个抱枕，然后坐到他后面，让他的身子靠着他，给他喂水。
他像是一个温顺乖巧的孩子，颜小小喂多少，他就喝多少，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颜小小的话，她现在是西爵的女朋友。
“景总，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吩咐佣人去做。”德尔想景夜冥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需要吃东西。
景夜冥不说话，沉默。
“我忘记了，应该先去问一下医生，你现在能吃什么东西。”德尔说着往外走。
“我去吧。”颜小小赶上德尔，说道，“我去问一下医生，然后顺便做好端上来。”她现在走不了，但是不想跟景夜冥呆在一个空间里，那对她来说是一种变向的折磨。
德尔对颜小小的积极很差异，但是还是同意了。
毕竟颜小小给景夜冥做饭，他一定会吃。
颜小小走后，景夜冥叫住德尔，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个不清楚，这几天颜小姐一直跟西爵少爷在一起，但是行为举止之间并没有太过亲密的动作。”他当然不敢告诉景夜冥，西爵住到了颜小小的家里，还让人装修房子，房东说是装修婚房。
自从颜小小离开之后，景夜冥一直派人在暗中跟着颜小小，不是为了监视，只是因为颜小小刚刚流产，身体比较虚弱，他怕出状况。
景夜冥沉默了一会，接着问，“西爵开始在这里？”
“是的。”
“然后突然走掉？”
“是的。”
“去查，还有……”
德尔诧异了一瞬间，还是听命，走出景夜冥的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景夜冥一人，他疲倦地闭上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只有他轻轻转动的眼珠，可以看出他还没有睡觉。
他本来是绝望了，想要放弃一切了。
只不过，她自己又回来了。
那种失去的痛苦，他不会让自己在承受一次。
太疼了，就连呼吸都会撕扯着心脏。
颜小小来到厨房，佣人此时正在准备早餐，看到颜小小进来，全部都停下手上的工作，看着颜小小。
颜小小也不管他们，他们停下来了，她就自己做自己的。
她知道，佣人们现在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告诉自己忽略。
刚才问过了医生，景夜冥现在还不能吃正常的食物，只能吃一些流食。
她想了想，熬了一些小米粥，小米粥对胃比较好，也容易消化，她熬上粥之后，就不得不想西爵的事情。
他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而且还让佣人半个小时时候在告诉她，他离开了，难道是怕她跟着他一起去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小小想的出神，连小米粥都沸腾了都没有发现。
“颜小姐，皱差不多好了。”一个佣人提醒到。
“哦，谢谢。”颜小小关掉火，把盖子掀开，让米粥凉一点在盛到碗里。
“颜小姐……”佣人看着小米粥欲言又止。
“怎么了？”
“这个粥开了一次，现在还不是很稠很糯，先生刚刚做完手术，熬的糯一点比较好。”
颜小小看看锅里面，果然小米还是一粒一粒的，米汤像是淘米的水一样，她又开了火，把火调小。刚才她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
“颜小姐，先生……他其实很爱你。”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佣人犹豫着开口，说完之后，一直观察颜小小的表情，怕会惹怒她。
“……”
颜小小看着沸腾的小米粥，没有说话。
佣人见颜小小没有生气，胆子大了一点，“那天……就是颜小姐流产的那天，先生让我们布置客厅，摆了很多的水晶玫瑰花，还有很多水晶的像是流星一样的灯挂在屋顶上，挂的整个屋顶都是……先生虽然没有跟我们说要做什么，但是我无意间听到先生站在阳台上念念有词。”
颜小小的心紧绷了起来，等待佣人的下文。
她流产的那天，不就是景夜冥的初恋情人回来的那一天，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她错过了，不知道的？
“我听到先生年年有词的意思是在向颜小姐求婚。”
颜小小的心连带着身子都一抖，景夜冥要跟她求婚？
“是真的，颜小姐，我不敢骗你的。”佣人接着说道，“那天，我们以为先生都能跟你求婚呢，没想到……”她没在说下去，后面的台词是没想到她流产了，打乱了景夜冥的计划。
景夜冥真的要跟她求婚吗？
她不敢相信。
她觉得像景夜冥那样的人，就算一直不结婚也很正常，或者只一种商业联姻的方式结婚，她从没想过景夜冥会跟她求婚，就算知道他是爱她的，也不敢奢望他会对她求婚。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带着很多的震惊和负责的情绪，颜小小端着小米粥来到景夜冥的床前。
看到景夜冥闭着眼睛，轻声问道，“睡着了吗？”景夜冥没有回答，她转身想要走，想他既然睡着了，就睡醒了在吃也行。
她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景夜冥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晃，碗里的小米粥洒出一半，“你干什么啊？”
“不许走！”景夜冥霸道开口。
“我没有想走，我看你睡着了……”
“为什么又回来？”
就算他不说前半句，颜小小也知道他说的是，既然已经是西爵的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说了，是德尔去找我了，求我来看你。”
“你自己的原因，德尔没有绑你回来。”他的嗓音嘶哑，完全没有开始的那种低沉磁性的感觉，而像是带着锯齿的纸片，可以把人的心划破。
“……”
“你不想我死。”
“……”
“你在意我。”
“我没有。”她极力否定，她否定的越快，就越心虚。
“你的初恋情人回来了，景夜冥你就不要在纠缠着我不放手了，不行吗？你不是已经给我自由了吗？你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回来过这里，你也没有看到过我，不行吗？”颜小小飞快地一堆话一口气说完，怕一停顿，就没有勇气在说下去。
“不行，你来过。”景夜冥较真地说。
“……”
“晴川虽是我的初恋，现在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说道晴川的时候，景夜冥的黑眸中是浓浓的失望和厌恶。
“我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偷走了我的东西。”
“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东西都是德尔收拾的，你是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头什么东西，也没有时间。如果你觉得德尔收拾的那些东西是偷的话，那么我可以还回来。”
“你偷走了我的心，你告诉我，你怎么还回来。”景夜冥漆黑弥漫冰雾的眸子盯着颜小小，深刻而悲伤。
“……”
“我爱你。”
“你做的那些变态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爱，你懂不懂？你连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爱我，就算是爱，那样的爱我也害怕。”
“你希望我怎么爱你？”
“……”
“告诉我，我会学，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他空洞至极的眼里，缓缓里渗出希望，等待颜小小的回答，而随着时间的流失，连那希望都是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