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苏韵的语调之中俨然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她生怕厉枭不信任自己,再加上方才从樊心卉和厉耀口中听来的那番对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厉枭的心。
熟稔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厉枭低沉的嗓音同一时刻也在头顶响起:“你非得把我气死不成!”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失望?”厉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等着你主动和我开口等了一天,可每回你就只知道呆呆地看着我,愣是什么都不说,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靠不住的男人?”
“不是的。”
“还有,下午我本来打算同你一起去接小宝的,你为什么自己走了?”
“我看你在工作啊,要是爸知道你因为要和我一起去接小宝,耽误了工作,肯定会更讨厌我的。”
听出苏韵的卑微,厉枭忽然间心里感觉酸酸的,是啊,她在厉家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任何人不开心。
“对不起。”厉枭闷声开口,“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苏韵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正犹豫着是否该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感觉背后男人的大掌猛然落下,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扑进了厉枭的怀中。
“我没有受委屈,我有你,还有小宝,我很幸福。”
厉枭咬牙切齿,俯身在苏韵的耳旁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一天的烦闷:“以后不管任何事情,都要不撇开我,更不能把我丢给别的女人,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绝对饶不了你!”
从男人逐渐变得幽深的眼眸当中,苏韵难掩惊惶的情绪,对于厉枭口中声称着的可怕后果,她忽然间有了一种不想面对的感觉。
“知、知道了。”苏韵的面颊微微发烫,情不自禁的避开了厉枭望过来的炙热眼神。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落在柔软的发顶,轻轻地揉躏了一番以后,这才恋恋不舍地抽身离开。
苏韵下意识地紧张:“你去哪里?”
不是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吗,怎么厉枭还要出门?
闻言,厉枭的眼底满是无奈,摊了摊手说:“难不成你要和我一起洗鸳鸯浴?”
此话一出,苏韵的脸色立时就像是着了火一般变得通红,飞也似地逃开了厉枭直视过来的视线,头也不回地便开口反驳:“谁要和你一块儿洗了!”
闻言,厉枭轻轻地无声笑开,视线悄无声息地落到了苏韵仿佛“做贼心虚”一般的面色上,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起。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又恢复到了一开始那种同进同出的状态,虽然厉耀的脸色一天天逐渐变得阴沉,苏韵心中如同擂鼓一般紧张,但是那天晚上和厉枭一说开以后,她的内心仿佛凭空增添了无数的底气。
她都已经答应了厉枭,不能够随随便便地就将他随便地退让出去,厉耀不过是冷言冷语几句,那四年间她早都已经习惯了,眼下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以后,苏韵再度面对震怒的厉耀时,眼底只剩下了浅淡的笑意。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终究还是厉耀率先支撑不下去了。
厉家老宅里,厉枭领着苏韵和小宝抬脚几欲离开,樊心卉则默默地坐在一旁安静地待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厉耀的心底忽然多出了无数的火气,毕竟许多人还在场,只听他强忍住怒意说道:“厉枭,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话音刚落,厉耀当即转身带头离去。
在听清厉耀话中含义的那一瞬间,苏韵的双手便紧张地抓住了厉枭的衣袖,一脸担忧的模样直视着对方,眼底的不情愿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
上一回父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厉枭就受了伤,眼下厉耀又是那副生气的模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没事,爸只是叫我去商量一下集团的公事。”厉枭轻轻地拍了拍苏韵的手背,一脸安抚的意味,“你先上去陪陪小宝,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清了厉枭脸上自信的神色,苏韵心中遍布的忐忑之意这才总算是削减了不少,她情不自禁的松开了紧攥的双拳,厉枭甚至还有心情同苏韵开着玩笑,指了指衣袖间的褶皱,满脸无奈地说道:“这下子,又得麻烦厉夫人帮我熨衣服了……”
苏韵闻言,这才终于破涕为笑,眼角情不自禁的漾开了一抹由衷的笑意。
然而直到她真的放了手,男人一转身,却只剩下了面无表情地神色。
书房里,厉耀已经一脸严肃地等着了,看厉枭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正欲发怒之际,耳旁却想起了樊心卉先前劝说自己平静的话语,整个人不由得愣了愣,这才终于平复了心情。
“我之所以叫你来,是想要和你商量商量关于樊家那一个项目的事情。”见厉枭不主动开口,厉耀也不着急,索性将自己掌握到的所有情况娓娓道来,“之前我也让你试探了心卉的口风,你能够有把握拿下这个项目吗?”
“樊家在M国向来都以服装设计著称,眼下骤然进军京市,势必要从这个行业着手,只是厉天集团先前并没有涉足这个行业,恐怕想要从中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尚且还任重道远。”
“兹事体大,这件事情恐怕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她父母的手上。于公于私,都有些艰难。”厉枭正色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这儿倒是有个主意……”说到这里,厉耀忽然间卖了个关子,下一秒,果不其然瞧见了厉枭好奇挑眉的神情。
“樊家父母之所以想要回国投资项目的心思,我也是懂一些的,无非就是为了让心卉在国内有个依靠罢了。若是我们厉天集团做到了这一点,那岂不就是万无一失了?”
厉枭蓦地抬眼,眼底神色莫名,他沉默了半晌:“爸,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