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你的会所吗?就是在那时,我父亲去世了,公司也发生了一些状况,很棘手,所以没有时间去看你。”陆怀瑾风轻云淡的说着。
池早早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扰。
“早早,你知道吗?我妈怀我的时候,我在她肚子里一直很安静,我爸就以为我是一个女孩,所以有一天突然兴起,在这里做了三个秋千,为他还未能出世的女儿准备的。”
“但是我出生之后,我爸就很失落,因为我是一个男孩。后来我知道了他做秋千的原因,就为了哄他开心,每天下午他回家的时候,我和我妈都坐在秋千上一边看风景一边等他回家,他也会和我们一起荡秋千,也就释怀了。”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但是,后来我爸和我妈经常吵架,我爸越来越不喜欢回家,我妈就呆在画室一直不出来。我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家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荡秋千。”
“直到他死了,我也没有任何的实感。但是我妈就在画室里面一直画画,直到我爸埋葬也没有出来参加他的葬礼。”
池早早从背后抱住了陆怀瑾,想要安慰他,她的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背上。
很安静的黑夜,池早早说:“学长,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你的,就像你一直陪我一样,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和听众。”
陆怀瑾转过神来,抱住池早早,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的眼泪掉在池早早的肩膀上,打诗了她的衣服。
池早早小心的安慰着陆怀瑾,就像安抚一个失望的小孩子一样,陆怀瑾的童年幸福过,但是后来幸福就消失了,这是更大的不幸,跟池早早一样,所以她更能体会他的心情。
“学长,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也只是一个孩子,不能够做什么!至少你曾经幸福过,有很多人连曾经都没有。”池早早的安慰让陆怀瑾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只是想要找回曾经的幸福,但这是不可能的。
陆怀瑾拉着池早早的手,让她坐上秋千,自己也坐在旁边。池早早知道她是想重温一下儿时的幸福。
池早早不敢想象,这么久了,陆妈妈一直望着那一副画,出神的坐在画室里。她在想什么了。她不参加陆爸爸的葬礼,是为什么,不想见到他?还是不能接受他的离开?池早早更倾向于后者。
陆妈妈看着那幅画的眼神里分明是有爱的,有迫切的思恋,虽然不知道她和陆爸爸之间发生了什么,关系这样的僵,但是,她是爱他的,池早早很确信。
陆怀瑾看着池早早坐在秋千上,前方的黑暗她都没有放在眼里,有的只是面对时的坦然,他想抓住她的手,和她并肩一起走。
陆妈妈出来透气的时候,走到了露台,看着池早早和儿子的背影,像极了自己和陆一鸣曾经的样子。陆怀瑾望着池早早的眼神是那样的渴望,但是池早早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地看着前方。
许茹芸对陆一鸣也有过那样的眼神,只是后来倦了累了,就不再有那样的眼神了,不管他在外面如何鬼混,她都不在意,呆在自己的画室里,画着自己和他渐渐从明朗到枯萎的样子。
陆一鸣总是看不懂她的画,所以总是喝醉了就愤怒的砸了她的画室,第二天又找人来恢复如初,只是遍地狼藉的样子早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他死了,她以为自己不念了,没想到她的心却渐渐枯萎了。
许茹芸总是不明白,她和陆一鸣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样,一个以为总会懂的,一个以为总会说的。
他们就这样遗憾的错过了。
看着眼前的一双人,陆妈妈不想他们步自己的后尘,却又无可奈何,人生是他们自己的,需要自己一步一步的摸索走过,才能到达自己想到的地方。
罢了罢了,都是他们自己选的,那就自己承担吧!无论幸福与否,都是自己的选择。
陆妈妈感受了一下露台上的风,想起曾经和陆一鸣的快乐时光,就回画室里了。
她揭开盖着白布的画作,是自己最宝贵的画作,平常都不让人碰,打开都是陆一鸣的画像,抽烟的,工作的,开心的,各种场面的画像都有,画的栩栩如生,可见画的人的心意。
陆一鸣很奇怪的每一次来画室闹,都没有揭开过这里。是不敢?还是保有期待?
许茹芸不懂,也不想懂了。活了大半辈子,连那个人的心意都没有搞清楚,她活的还真失败。
重新盖上白布,她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梦里的呓语却叫着陆一鸣,叫他等等她。
露台上的风很大,池早早被吹得直打哆嗦,抱住自己的手臂想要回去睡觉。
陆怀瑾却没什么反应,池早早拉着他的手,拽着他往前走。
他被拉着,也就跟着她走,到了她的房间,她也拉着他一起进去,走到床前,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她尴尬的转身往门外拉,陆怀瑾却一动不动,池早早用了全身的力气,拉不动。
池早早气急败坏的说:“学长,很晚了,该睡觉了!”
“我知道啊!这里是我的房间啊!”陆怀瑾装作不懂的样子,有点无赖。
池早早无话可说,只能自己闷声往外走。
陆怀瑾见状拉住她,哄着说:“好了,早早,晚安!祝你好梦!”说完,就出去了。
池早早脱了鞋,就往床上躺,关了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天。
陆怀瑾在池早早讲述自己的黑历史的时候,也在二楼的拐角听着,虽然青春是每个阶段必要的过程,但是当你醒来时,它早就已经消失的了无音讯了。
但是,陆怀瑾想这样他就又可以做另一个美梦了,和池早早一起的美梦。
陆怀瑾在今夜做了一个好梦,也睡了一个好觉,梦里都是他爱的人。
醒来的时候,池早早如往常一样,看向身边的位子,却没有小四月的影子,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在陆怀瑾的家里。
接着还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自己还没有给韩楚文打电话说自己外宿了,但是她怎么没有打电话呢?
池早早洗漱完之后,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陆怀瑾,他也刚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