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时分,皇宫大门前的颜输棠等人变装为银甲兵,趁用药粉迷晕禁军们暗中潜入。
他们白日里去罗家庄找罗祺,听说公冶昀曾下令要处死暗卫军队里曾帮过公冶庆的数十人,最后被罗祺与李熙武救走。于今跟随他们的数十人正是那些侥幸活命的暗卫们。
剩余六百名暗卫已被钳制在地牢里,公冶昀防止他们当中的人再反戈对付自己。
宫门外驻守着十二名暗卫,暗处藏着十六人监视风吹草动,皆在等候颜输棠他们援救成功接应。
宫内两座高墙之间宽广的金砖道路上,颜输棠看顾四周无人经过,对林七说道:“我们假装夜巡去寻找临巍,我跟李侍卫他们前往华露宫。你跟阿善去临光殿,若都未找到就去陛下寝宫附近打探。”
林七拍着李熙武的肩膀,嘱托道:“保护好夫人。”
“放心吧,他可比病了大半年的你强着呢!”罗祺对林七打趣道:“你又去苗寨一趟,嫂夫人都带回来了,着实不亏。”
阿善眼睛笑弯成月牙状,可爱迷人。林七一脸正经的催促罗祺,“快走。”
他们小心谨慎地分路而行。
半个时辰后,行动间遮遮掩掩的颜输棠等人抵达华露宫门前。
李熙武领着六名暗卫轻功一跃,跳入高墙之内寻找。颜输棠带着两名暗卫在外看风。
须臾,暗卫们从高墙上平稳跃到地面,李熙武道:“属下和兄弟们找遍屋子,不见世子踪影。”
“再去紫金宫附近找找。”说着,颜输棠带着暗卫们离去。
临光殿外。
罗祺眉头紧锁,对同样搜寻无果的林七等人说:“咱们分头换地方找。”
他们四人一队,往幽暗的道路分开。
林七等人途经御花园,躲在假山石后忽然听到林玖儿的说话声。
林七见林玖儿身后跟着一名掌灯的宫女,踱步走向她们,“小玖。”
站在玉兰花树前的林玖儿听到熟悉的称谓愣了愣,目光汇聚在朝自己走来的四名银甲兵身上。
“我是你七哥。”林七提起灯笼照在脸上,走近林玖儿,“我还活着。”
林玖儿惊愕的看着林七的脸,摸着他有温度的手掌确定委实尚在人间,回望暂无人经过的御花园,“你们都跟我来,此地说话不便。”
林七“嗯”了一声,稍隔着段距离跟在林玖儿主仆二人身后。
梧桐殿内。
阿善打量着林七曾提及的九妹,她白皙无暇的脸秾妆清丽,一袭领缘镶嵌莹白珍珠的绣花长袍着身,周身散发着贵气,却总有种疏离高傲感,颇为不近人情。
林七将经历告知林玖儿,“世子被关在何处?”
“世子被关在陛下的紫金宫,连我也无法进去见世子。”林玖儿满脸惆怅,得知公冶昀对卫廉的真正情感愕然而难以接受。
隐约觉得卫家人被下令处死,陛下素来知道自己对卫廉的情意,连自己哪日都说不定会丢失性命。
林七看着武功远在自己之下的阿善,说道:“你留在小玖身边,我救出世子后来接你。”
阿善摇头,“我也要去。”
林玖儿注意到肤色略黄,小脸精致好看的阿善,“这位姑娘是?”
“她叫阿善,是你未来的七嫂。”林七对阿善道:“陛下的身边侍卫多,你跟去会有危险。要听我的话。”
林玖儿凝眸似是想到某件事情,亲热地拉着阿善的手,“我会照顾好你,七哥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来。”
林七宽心的带着暗卫们离开。
林玖儿招待阿善坐在棕红雕漆的梨花木美人榻上,唤贴身宫女眠眠端茶点伺候。
“阿善姑娘,你怎会与我七哥相识?”林玖儿问。自己留这陌生乡野女子在身旁,只是为了等七哥带世子来,与世子相见。
阿善将初识的事详细告诉林玖儿。
林玖儿眼底涌起不适感,阿善话中提及的卫廉与颜输棠总是感情深厚的。
“你说蛊毒,我在古卷上曾看见过诸多稀奇的记载。”林玖儿朱唇噙着笑意,她的脸看似甜美,心却像是被扎了根刺恨得牙痒而无法拔出,“据说有情蛊,这是真的么?”
“有!”
林玖儿闻言瞬间燃起一丝希冀。异闻古籍有传,受蛊者会不可救药的爱上施蛊者,她想以此得到卫廉的心。
阿善叹气道:“听寨子里的阿嬷说很多年前有,后来因害人不浅被禁用,已经失传了。”
林玖儿心里暗暗地自嘲,语调温柔掩盖情绪,“你身边可带着蛊虫,我想见识一下。”
阿善犹豫,林玖儿又道:“只看一眼,我不会抢七嫂的东西。”
阿善从坠着流苏的绣花麻布包里拿出竹筒,走到大案前拿起白瓷杯,“我将虫倒在里面给你看过后这杯子就不能用了,可以么?”
“这殿内的物件你随意用。”林玖儿道。
阿善解下蒙住竹筒的布,仔细打开竹盖子倒出一只细小的黑虫子。林玖儿凑上来看了看,“它不如珍珠大,能做甚?”
“我为了防备坏人匆匆带上的,这蛊虫很毒的。若是钻进人的身体里三日不取出来,迟早会死于它身上。”阿善解释道。
她见林玖儿看够了,忙将小黑虫放进竹筒细心盖好。
林玖儿眼波微转,盯着装蛊虫的竹筒计上心来。
“我有些东西要送给你作为与我七哥成婚所用,你不妨卸下极重的铠甲,跟我到妆奁柜前试妆发、挑些首饰?”
“不用了。”
阿善认为林七他们随时会进来,自己早些跟着离开为妙。
林玖儿笑靥如花,“女为悦己者容,你不希望七哥看到漂漂亮亮的你?”
“他是真心喜欢我,并不会过分在意外表。”阿善不为所动。
“我比你更了解七哥,要不了多久的。”林玖儿见眠眠端着糕点进来,吩咐她翻出自己华美的衣裳为阿善梳洗打扮。
阿善经不住她二人的热情,惟有任凭她们摆弄。
林玖儿趁她们坐在妆奁柜前点妆梳发的功夫,取来空置的白玉胭脂盒,将竹筒里的蛊虫倒进白玉盒藏好,复又原模原样摆放空竹筒。
颜输棠这边。
她带暗卫们四处搜寻无卫廉踪迹,最后越过重重复杂的诸多宫殿,径直往紫金宫而来。
他们赶到紫金宫墙外,听到一阵激烈的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意识到或许是某件事朝宫门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