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淇对上沈若梦那个得意的眼神,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你坚决要和君亦寒在一起,我就让我父亲动用特权收购小镇,我让人去小镇调查过了,小镇上那些人并不喜欢搬离那里,就算给他们再多的钱,他们也不愿意。
可见他们对那个小镇有很深的感情,我相信你在那个小镇生活了那么久,和那些人也是有感情的。若是你和韩祁俊在一起,我不但不会让我父亲收购小镇,我还会和君亦寒,一同把小镇发展得更好。”沈若梦直接说出了她的要求。
若不是她这次来医院检查,也不会无意听到君亦寒和李雨淇的那一番对话。
她也很震惊,宝儿竟然是韩祁俊的女儿。
她原本还想着该怎么挑拨离间拆散他们,机会就来了。
这难得的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所以,她顺势给了李雨淇一个选择。
李雨淇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沈若梦不是吓唬她,沈家有权有势,想要强行收购一个小镇,并不是难事。
她也知道,正如沈若梦所说,小镇上那些人是真的对小镇很有感情,过去,也曾有开发商想要高价收购小镇,镇里的人都不愿意。
开发小镇四周对大家都好,而收购小镇就要彻底搬离了这个一代一代生活下来的港湾。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这种港湾的温暖。
沈若梦是真的很聪明,不需要用多大的狠招,就给了她一个如此残忍的选择题。
一边是自己的爱情,一边是小镇人们的幸福和快乐。
若真是和君亦寒在一起,而连累了整个小镇的人们,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沈若梦也不急,在暗暗的观察着李雨淇的表情变化,察觉到她有所松动了,又道,“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人。”
虽然和李雨淇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凭着自己的观察和感觉,她知道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现在你女儿在住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我相信会很需要韩祁俊这个亲生父亲,我也不逼你,给你几天考虑的时间,考虑好了,再来告诉我。”
凭着女人的直觉,虽然韩祁俊是宝儿的亲生父亲,但是,她觉得李雨淇不是宝儿的亲生母亲。她不想让君亦寒知道这个真相,只有李雨淇和韩祁俊在一起了,君亦寒一定会大受打击而彻底放弃李雨淇。
她知道她的话李雨淇听进去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多说什么了,见好就收,留下话,从病房出去了。
李雨淇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眼眸闪过痛色,靠着床头,疲惫的闭上眼睛。
不想再去纠结那么多了。
人生不是只有爱情,她和君亦寒注定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放弃吧,趁着现在她还没有陷入那么深。
只要有宝儿就足够了。
这个是她一直以来的初衷。
用最快的时间做了决定,她离开病房,去到手术室门外,继续守着等候。
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内心默默祈祷。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她看到救护推车上躺着一个脸上全是血的男人被推着进了另一个手术室。
守在手术室门外的女人拉着医生的手,不断的乞求着,求医生一定要救活她的老公。
医生安慰着,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关上,多了一个和她一样紧张等待的人。
她看着医院的走道上,经过各种穿着病号服的病人。
有个年轻女人坐在轮椅上,没有了一只脚,被护士推着,可是她的脸上没有悲观颓废,有着坚强乐观的笑容,她感觉到了对方对生命的一种敬畏。
今天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她相信宝儿一定也会像这个年轻女人一样乐观坚强。
她也相信,诗雨一定会保佑宝儿的。
她去到靠墙的休息椅坐下,一休息就会觉得特别疲惫。
想起当时追着韩祁俊车子的画面,不禁笑了,她从来没想到她可以跑那么快。
或许都能打破了纪录。
如果跑慢一些,韩祁俊的车子开远了,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她把韩祁俊追了回来,是不是说明,上天注定了她要和韩祁俊在一起?
这个时候,她会想很多,宝儿醒来之后,知道了韩祁俊是她的亲生父亲,会怎么样?她该不该继续瞒着她?该不该把诗雨的存在告诉韩祁俊?该不该把这一切都坦白?
还是她来代替诗雨,就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宝儿的亲生母亲?
她觉得很累,身体累,心也累。
诗雨走了,却留给她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作为一个合格的真心的朋友,她该坚持诗雨的本意?还是凭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决定?
在疲惫中,她就那样靠着睡了去。
可是,她睡得不踏实,浑身疲惫,心情又沉重,闭上眼,就梦到那些可怕混乱的画面。
君亦寒冰冷无情的看着她,眼神充满了嘲讽鄙夷,每一个字都像是尖刀刺在她的心脏上,“李雨淇,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
这五个字,字字诛心。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做出了那样背叛我的事。你的爱如此廉价。”他讽刺的看着她,眼神失望透顶,仿佛她是这个世界最肮脏丑陋的婚姻罪人。
沈若梦挽着君亦寒的手臂,高傲得意的俯视着她,“你这样不忠诚随便的女人,没有资格和亦寒在一起。”
诗雨脸色苍白,流着泪质问她,“小淇,我那么爱韩祁俊,可他却爱上了你。”
宝儿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妈妈,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妈妈,可是,妈妈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妈妈救我……”
每一幕,都那么让她害怕。
让她整颗心都揪紧的发疼。
无论她怎么做,怎么选择,都是错的,她都是罪人。
“不要,不要……”她惊恐的颤抖了一下,痛苦的喊着,倏然睁开了双眼。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