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能想到的这些小心思,裴玺承早就在诸尚霓出现时就明白了。
诸尚霓的出现就像一场戏里早就排练好演习好的一个角色。
温言笙讥讽一笑,心里早就无比嫌弃恶心这个懦弱无能的皇帝,“皇上希望本王妃如何回答?”她轻风曦曦,孤尘绝色。
皇帝笑道:“你是邪王妃,自然你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看好戏的表情。
温言笙真的是看不见,要不然她看到了皇帝恶心的表情,估计能当众吐出来。
这时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裴玺承:“邪王妃只会有一个!”
这是……在为她正名吗?
邪王妃,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温言笙。
温言笙一下子就惊呆了说不出话来,她感觉到与裴玺承相握着的手是那般炽热。
皇帝愣了!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诸尚霓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承哥哥的口中说出来的。
说完这些不再理任何人拉着她离开。
诸尚霓听了不愿意相信,慌乱的小脸还残存一点希望,手刚要抓住裴玺承的手臂,就被一挥击退了好几步。
承哥哥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从来没有对她出过手。
她非常明确的感觉到温言笙对于承哥哥而言是在一个她永远也无法触碰到的位置,她连看一眼但是一种奢望的位置。
今日承哥哥竟然公之于众般的为温言笙正名。
是不是就是在刻意向所有人包括她宣布邪王妃只能是温言笙的,也只有她一个。
这一瞬间诸尚霓的心仿佛坠入冰库,一滴泪划过脸颊,花蕊般粉嫩的脸上是她梦想的破碎。
裴玺承带着温言笙成功坐上马车,出了宫门,随着车厢颠簸和温言笙怎么样都无法忽视的心跳,她不知道裴玺承自上车开始一直在看着她,嘴角噙着笑。
他似乎把刚才发生的那一系列的事都抛之脑后。
他更想要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纠结困惑的小表情。
当然前提是这个女人看不到他在看她。
温言笙想了想才终于找到一个话题,“殿下,十三王爷怎么办?”
“他不会有事!一场戏而已,裴墨染现在还不敢动他。”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事,皇帝只是为了逼他,不敢也不能闹大,所以知晓此时的估计都是皇后和太后的心腹,明日此事宫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温言笙轻声:“那诸尚霓呢?”她心里有些紧张。
刚刚裴玺承说的话是为了找个理由拒绝开脱,还是真的?
她心里在暗暗的地方有着大大的期待,她期待是真的。
“……”裴玺承刚准备回答,这时车厢突然剧烈的颠簸。
马儿受惊的叫声和诸尚霓的声音同时响起:“承哥哥……”
诸尚霓一直从宫里追到了宫外,好不容易才追上,刚才还差点被马撞到。
今天是一天之内是第二次有人拦车,车厢内的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
诸尚霓还不敢太放肆,“承哥哥,承哥哥你听我解释!”她的声音从车厢外响来,听着就像快要哭了一样。
裴玺承一点都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车夫非常懂自家主子的意思,扬鞭准备驾马。
诸尚霓着急了,拔剑放在脖颈,“承哥哥,你不听我就死给你看。”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才能挽回刚才的那一切。
承哥哥的冷漠和无情她不是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她有预感,不一样,跟之前的都不一样,这一次承哥哥真的生气了。
雪白的脖颈抵在刀锋,娇嫩的肌肤轻而易举就染上一抹鲜红的血痕,额前的宝珠摇曳而生动,倔强又铮铮的黑眸亮黑亮黑的。
车夫在等待王爷的命令,车厢里传来一声极冷的声音:“走!”
“是!”驾马。
裴玺承最讨厌有人威胁他,可是诸尚霓只是想要留他哪怕只是一句话的时间也好。
这一次承哥哥真的生她气了,诸尚霓眼看马车真的要走,立刻就急了,眼睛一闭心一横,还有什么比承哥哥不再理她更可怕的?
她心一横,一刀划过脖颈。
“呃!”剑应声掉地发出叮当一声,人重重的倒下,鲜血立刻就像溢出来一样往外流,血泊之中,诸尚霓睁着眼期待的看着黑夜前的马车。
她的呼吸急促,感觉到身体里的血在不断的往外流,她什么都不愿意想,她只想要承哥哥会像之前一样她有危险就第一时间赶到。
她期待着,乞求着……
终于她看到了,看到那抹令她着迷的黑衣,向着她奔来的如此清冷如梦的君颜。
诸尚霓以命做赌注,她赌赢了,她知道。
裴玺承用力的按住出血点,隐藏着的暗卫立刻去找洛药阁。
而温言笙,她独自坐在车厢里,车厢恢复了空荡冰冷。
轻云惊呼:“娘娘,天下公主真的割喉了,血流得到处都是。”
车夫把温言笙独自拉了回去,下马车时,轻云搀扶着,虽然王妃不说但是她能感觉到娘娘很失落。
车夫和轻云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
房中,裴玺承清洗着手上的血,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而好看,大夫从里屋走出来,“启禀王爷,伤口已经控制住出血,索性割的不是很深,送来的及时。”
“嗯!”
大夫,“她已经醒了,一直在找王爷。”
裴玺承大致清洗了手掌上的血。
诸尚霓知道承哥哥不想见她也不会见她,所以下了病床鞋都没穿踉踉跄跄的跑出来。
割喉划伤了脖颈她还无法太清晰的说话,“承哥哥……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承哥哥!”她努力的发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也要把话说出来。
裴玺承并无多言,只简单道:“休息吧!”
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诸尚霓就把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只要承哥哥还愿意跟她说话就是原谅她了。
裴玺承出了洛药阁,这时洛逸轩也刚刚从远处来,轻功奇佳,稳稳落地。
他刚刚收到线报了,之所以现在才过来是因为他刚刚才从裴君笛的王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