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玺承刚恢复意识有些不知,但寒眸依旧冷漠,洛逸轩真的是隔了好久才再次看到他这幅生人勿近的样子,突然感觉特别亲切。
叶桐也被惊醒,跑过来,双眼肿涨不知道是熬了多少个日夜。
裴玺承坐起来任由他把脉激动许久许久才开口问说:“温言笙呢?”声音低到了尘埃里。
他没有一刻忘记过。
他这一问,洛逸轩一下子就僵在原地,叶桐也满脸的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们都想要隐瞒骗过去,还没有想好措辞,谁知道他睁开眼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因为温言笙现在可以说是渺无音讯。
可这要怎么告诉他?
“我昏迷了多久?”他的声音非常沙哑低沉,比平常的声音更低。
洛逸轩答他:“五天!”
裴玺承手上的茶杯突然被他一把捏碎,眸光沉下来,“五天……温言笙失踪了五天!”
其实在睁开眼没有看到温言笙的时候他就知道温言笙失踪了一直都没有找到,如果找到了温言笙,她不可能不在他的身边,并且他晕了几天就意味着温言笙不见了几天。
洛逸轩说不出话,叶桐也安静下来。
洛逸轩将最近的事告诉他,“归青冢和顾北平已经在找了,可是依旧没有消息,雨赫伤的太重还没有醒。”
雨赫是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他既然受伤就证明他跟对方交过手,要知道到底是谁带走了温言笙,关键还是要雨赫醒来。
裴玺承拖着根本没有一点好转的身子下床,洛逸轩拦不住,只能在旁小心的跟着,他每呼吸一口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这样硬生生的来到雨赫的房间。
他现在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出去寻找。
雨赫的情况一直是叶桐在看着,叶桐把他的情况说了说:“他伤的很重,背脊骨全部断裂,没有个一年半载下不了床,最奇怪的就是他的头骨完好却伤到了脑部,能不能醒来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再直接点的就可以说雨赫醒不过来了。
叶桐出去后,洛逸轩告诉他:“他会醒来,只是会慢一些,不知道到底是谁出手太狠,几乎就要把他给打死了。”
雨赫一直不醒,吴景初就暂时代替他在外寻找邪王妃。
没有人停止寻找,没日没夜不眠不休,没有一个人抱怨。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礼拜,还是杳无音信。
温言笙从来都没有失踪过那么长时间,这一次绝对的是非同小可!
终于在又过了三天之后,雨赫醒来了,他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的身体,而是大喊着“王妃娘娘”。
他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他始终都记得温言笙被带走的那一天,所以他的所有记忆都在那一天里。
雨赫神志不清,挣扎着要起来,嘴里一直在喊:“王妃……王妃……快,王妃被带走了!”他紧张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叶桐和洛逸轩两个人都拉不住他。
“快……现在还有机会能追上!”
“雨赫……”
“快,再不快点王妃就……”
“雨赫,停下!”洛逸轩大喊一声,“温言笙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雨赫你昏迷了一个月!”
“……”雨赫瞬间安静下来,无神的双眼空洞无物,他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个月,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昏迷让他完全没有力气能支配自己的身体,背脊骨的断裂也让他根本不能离开床,他恢复不了像以前那样,但是如果再不好好休养他就再也起不来了。
可是最让人无奈的一种人就是,明明知道是不行的会死的,但是他们依然选择义无反顾,一头走到黑。
雨赫要去找王妃,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的他,却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王妃。
洛逸轩差点就要施针控制他,这时裴玺承接到消息来了。
当他一出现在门口,雨赫瞬间就安静下来,那抹寂黑的身影瞬间压低了这房间里的气压,暗青色透着惨白的脸无望无情,他的出现好似阎王一样。
雨赫挣扎着滚落下床,双手撑着弯曲在地上,他想要跪下,可是双腿不听使唤。
“殿下……”颤抖着声音,不是惧怕而是懊悔,他没有保护好王妃娘娘。
雨赫的忠心让人感动,裴玺承也是第一次正视起他。
雨赫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一双黑色长靴,却不敢抬头看一眼,他忠诚臣服于邪王,无怨无悔,纵使王爷要惩罚他用他的性命作为代价他也认为是应该的。
他没有保护好王妃!罪该万死!
他无怨无悔,忠心耿耿!
半晌后,裴玺承半蹲下一把搀住他的手臂,用力就将他拉起来,雨赫站不稳只能坐着,裴玺承又将他扶到床上。
雨赫愣住了,目光呆呆的看着他,“殿下……”
裴玺承并不是一个冷血之人,雨赫跟他多年他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这一次所有人都受了伤,但是只有雨赫是毫无一点能量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的身躯。
可以说雨赫的伤是他们所有人中最重的,能活下来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洛逸轩为了救他废了好一番力,隐藏在寺庙外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就连当日多摩泽带领的士兵对抗血人也只是在无尽的用人多去送死。
裴玺承低估了那个神秘人,雨赫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躯又怎么去跟八族比,十万比一,根本没有比的可能性。
让雨赫单独留下保护本就是他的失策,雨赫今日的状况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勉强造成的。
那些人不是普通人可以较量相比的。
武功再高也没用!
雨赫反应过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突然他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属下……没有保护好王妃……”他自责的哭声听得人心里难受。
醒来第一件事什么都不在乎,却偏偏记得自己没有完成裴玺承的嘱咐。
“与你无关。”这是裴玺承仅能说出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