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禁足也不过短短的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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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现时分,在雾霭的轻轻缭绕下,一日从清晨开始就在下雨,这会雨更大了,房顶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
典雅大气的庭院,坐落在离地面半高的屋子里,整体装修古色古香典雅简洁,白纱当帘,风轻轻吹起,似乎是想要唤醒里面沉睡着的美人。
只见里面的女子一头乌亮水光的墨发披散开,肌肤如云,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秀眸惺忪,透出一股柔软,身形纤弱,绝世倾城。
温言笙缓缓睁开双眼,她是被这雨中的风轻轻唤醒的,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人感到无比宁静,有一种万物万事都离她很远很远的感觉。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并且有一种干净的舒适感,显然是有人为她沐浴替她更衣,墨发非常柔顺,是有人轻轻的擦拭干水汽。
软榻温暖轻柔,她保持仰面躺着的样子静静的很久,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让她似梦似真分不清虚幻。
可是痛苦不会怜悯她,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回忆就如潮水一般的涌来,所有让她无法承受的回忆通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轻轻的拨开白纱,风迎面而来,吹拂过她的脸颊以及长发,清透无比的舒畅,让她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很干净的空气很干净的雨水很干净的地方,这里是哪里?
无端的她非常喜欢这里的宁静,雨声滴滴答答让她不觉恼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起身她走到屋子的外廊,雨近在咫尺,她不由自主的伸手,雨滴落在手上,这清凉又异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一颤。
只有在这如此真实的感受中她才肯定了原来她还活着。
雨凉,风冷,吹起她单薄的白裙,宛若那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用生命演绎着绝美的最后一幕。
雨顽皮的跳落在她的玉指之上,玩闹似的滚一圈,又缓缓的落下离开。
温言笙轻轻的笑了,只是这笑容却是那么的虚弱,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悲凉。
她站在外廊上没有动,这时不远处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
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裴玺承。
裴玺承走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已经醒来的她,满眼都是温柔,放下手里的端木,慢慢的向她走去。
此时此刻,他那张冷峻得一塌糊涂的脸既严肃,又自责,又心疼,又宠溺,还有些慌。
突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站在她身旁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只是双眼不舍得移开她一分一秒,柔情似水又无限宠爱。
这时猝不及防的,温言笙手上有一把小刀,刀尖冲着他的心口深深的扎了进去。
他没有惊讶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他依旧是那么温柔的看着温言笙,不愿意再移开自己的双眼,即使她要杀他,那也无所谓,他的命早就已经是她的了。
温言笙整个人都还是木讷中,她或许根本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她真的做了什么,她愣住一样的看着小刀,刀锋完全扎进了他的心口。
她的手缓缓放开,虎口处沾到了一点点血,她的手凉得比寒冰还没有温度。
此刻她终于抬头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亦是在看着她,没有一刻移开,就像看着心头上的人儿一样,眸光柔软,透着丝丝宠溺,丝丝无奈。
无视了心后插着的刀,他轻轻的捧起她的手,看到虎口的血,轻轻的擦去,感觉到她的手凉得吓人又视作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凉!”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而他的眼神比他的声音还温柔好几倍。
而此刻他心口处的刀还在直挺挺的插着,他一贯的黑衣,看不到血流出来。
她此刻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他为什么不躲?
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为什么还要任由刀扎进他的心口?
此刻温言笙感到很多的复杂情绪在一通乱炖,很多很多的事画面闪过,小哥为她一命抵一命,裴玺承的绝情。
她忘不了小哥最后一刻时满眼的不舍,最终却只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结局,她忘不了裴玺承在大殿之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的眼神比刀还要厉害的杀她。
当时她也是像现在的裴玺承那样,看着他任由刀刺进她的心口。
她低下头忽的不知所措,她不想面对裴玺承的温柔,因为她分不清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低下头的那一刻,裴玺承眼里满是心疼,差一点点就心神俱碎。
他伸手将刀直接拔了出来,扔在一旁,接着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温言笙能很明确的感觉到他失而复得的喜悦,对她的不舍和爱恋,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这一点她无法否认欺骗自己。
他是真的爱她!
可是……为什么呢?
很快心口的伤就让裴玺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重量也渐渐的靠向温言笙,最后他始终还是支撑不住,晕倒在她怀里。
温言笙抱着他一点点的滑坐在外廊板上,他的头靠在她的膝盖上,俊美不可直视的眉宇间,依旧是冷毅清冷,不灭反骄。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那么信任的将性命交给她,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一样。
她看了他很久,然后解开他的衣服,心口处的刀伤赫然在目,血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冷硬的身体线条如刀削完美得无可挑剔,胸膛的宽厚更是让人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完全依靠的是知觉和自主在引导着她。
她启用巫术让伤口自愈。
很快他的胸膛处不见一点伤口,只是留下那大片的血迹还在暗示着刚刚那里的残忍。
裴玺承还没有醒,温言笙也没有动,低着头看着他。
他们那么的相近,可是却让她感到比之前所有时候都要遥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回到当初刚开始,他的冷漠无视,让她不知所措。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