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桐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身上。
叶桐凑近查看,手碰到一点温言笙就疼得发抖,连带着叶思仁看了是心惊胆跳的,生怕这个女儿又口出狂言得罪王爷。
叶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不出问题来,眼睛出血一定会有出血点,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眼球上被一层黑色的颗粒物质覆盖。
这种黑色的物质就像是火放在手上不会熄灭,一直一直往深处燃烧,导致一直在流血。
叶桐左右看看都没有下结论,要是放在以前早就大摇大摆不屑的说:就这种还要我叶桐出马,不觉得大材小用。
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看来就连一向自夸自满的叶桐,也被难倒了。
叶桐认真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脑袋里是大大的问号,不过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
这时她突然口吃了起来,“王妃娘娘,我得……”
原因当然是因为裴玺承这座大佛在旁边,她不敢造次。
她自满的以为只要凑近看了就能分分钟钟搞定,可是她错了。
温言笙心了,“无事,来吧!”
叶桐不由的多看了她一会,这个“传说”中的邪王妃似乎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
叶桐吩咐侍女把她要的东西拿来,“好的,那王妃娘娘忍一会就好。”
“嗯!”
温言笙放开了裴玺承,不过她感觉裴玺承并没有走远,一直都在她身边。
叶桐戴上丝绸手套,侍女递上来的瓶里是玉雪山极寒极纯的纯水,一年能接取到一小瓶就已经是老天馈赠。
还是冲洗,一瓶接着一瓶,看差不多了,叶桐沉住气慢慢的用手翻开她的眼皮,这一下真的很疼,钻心的疼,温言笙的手紧紧的抓住椅把手,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呼吸都让人停止住的一刻,叶桐承认她第一次面对患者手开始抖,因为她知道有多疼,并且邪王就在旁边,她害怕啊!
血流出来的更多。
一整瓶的玉雪水倒进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痛难以忍受到慢慢不疼的过渡。
玉雪水多用来配药,平日里素是珍惜着用,到了叶桐手里三两下就用光了整个库存。
洛逸轩也过来了。
叶桐呼了一口气,还心有余悸,“王妃娘娘如何?”
半晌,温言笙惊喜道:“不疼了。”
“好,那再忍一次,再冲洗一次就好。”
不疼的原因,多半是因为黑色的颗粒全部都被冲了出来,混着血水,密密麻麻的非常恐怖。
洛逸轩一开始是用普通的水冲洗,虽洗掉大半,但是依然留存不少在眼睛里,这次叶桐用的是玉雪水极纯极净覆盖极强,自然把附着物冲洗下来。
接着又冲洗了另一只眼睛,除了明显的不疼之外,还感觉非常清爽透彻。
传言西秦皇后常年都用玉雪水制作的香膏擦脸,脸细白如十八,不过也是要省着用,因为一年才有一小罐。
等双眼都差不多了,叶桐终于又恢复了她得意的表情,朝洛逸轩神气的看了一眼。
洛逸轩笑笑没理她。
可等温言笙睁开眼时……她依旧什么都看不见,眼前是一片黑暗。
而叶桐和洛逸轩在看到她的双眼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叶桐的笑容止步在脸上。
因为她的瞳孔是灰色的,全灰。
叶桐:“怎么会?”
洛逸轩又看了一次,他也懵了。
叶桐只是让温言笙的双眼不疼也不再流血,但是依然是看不见,所以其实本质上的根本原因还没有解决。
叶桐抱着冲洗出来的黑色颗粒仔细端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眼睛流血,并且还让黑色的瞳孔变成灰色。
温言笙还是看不见,不过她已经感觉舒服多了,因为至少不再那么的疼了。
叶思仁看到后急忙问:“叶桐这是怎么回事?”
叶桐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洛逸轩也是他们一起抱着那冲洗出来的黑色颗粒观察。
时间慢慢过去,洛逸轩把医书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相关的病例。
时间越久,处在黑暗中的温言笙就越心里没底,试探性的出声:“殿下!”
“本王在!”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响起,她的心稳稳的。
“医术无解,或许有一个人能解!”
“谁?”
“归青冢!”温言笙想到的人就是他。
裴玺承问:“怎么会想到他?”
“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
这种相信是语言描绘不出来的,她相信归青冢,并且直觉他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沉默片刻后,看着她的双眼,他只说了一个字:“好!”语气中带着有求必应的回答。
关于归青冢这个人,可查的头绪一点都没有,说不怀疑是假的,但是或许呢?
在洛逸轩和叶桐都还沉浸在黑色颗粒的时候,裴玺承已经带着温言笙走了。
温言笙看不见,所以裴玺承只能将她横抱起来。
雨赫发动了暗卫全城寻找。
——
凉亭别院中,红烟坐在榻上倒茶,纤纤玉手细白发嫩,拿着茶杯都似是那茶杯有千金重,让人不忍她做如此粗活。
归青冢看着湖面,平静无一丝波澜,幽静无声。
红烟陪伴在他身边已经数年,她能做到的就是静静的陪在公子身边,哪怕只能做一个属下,她也毫无怨言。
她特别享受这种只有她和公子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尽管他们没有交谈,可她依然珍惜每分每秒。
这时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如影一般,低声在红烟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又马上消失不见。
以往的普通小事红烟绝对不会打扰他,可是这一件应该不是小事,思索后,红唇轻启:“公子,邪王的人在满城寻找你的消息。”
他对此事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邪王……裴玺承!”
他跟裴玺承只在三界船上时有过一面之缘,按理说他们并无交集。
要说他们可能有的唯一交集……
就是温言笙!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肯定的肯定,只要有关温言笙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桌上的茶渐凉,归青冢一个转身人便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