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尚霓愣在一旁,在听到“处斩”的时候她猛的呆住,现在才回过神。
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这里不是东瀛,南苏的事她东瀛插不上手,并且还是如此严重的抗旨,现在恐怕即使是求也没有办法了。
她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掏空,整个人只剩下躯壳,空壳子。
皇帝在气头上,黄公公在他身后上前了一步按住他,小声的在他身后提醒:“皇上,切不可胡言乱语,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黄公公比他更清醒,现在可不是逞面子的时候,什么斩立决,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就不得了了!
皇帝却不以为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他是皇帝难道还治不了一个侯王吗?
皇帝第一次拒绝黄公公,语气坚定:“朕心意已决!”
黄公公在后脸色都变了,变得越来越难看,这么多年皇帝第一次敢不听他的,而原因竟然是他自己那可悲的自尊心受到了屈辱。
蠢货,废物!
韵太妃一听突然两眼一抹黑,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裴云朗皱眉,天子说的话是不可能再收回去的,可是……父皇要斩的人是邪王!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的,父皇这是在气头上,等回过神来一定会后悔今日自己所说的话。
虽然没有人敢说出来,但是皇帝根本动不了邪王,这是事实。
诸尚霓震惊多过了愤怒,也不管什么身份悬殊,“皇上……不可!”
南苏欺压,她东瀛可是热烈欢迎,世人都知,南苏邪王,南苏如果没有了邪王整个就是一个空壳,不足三两下就会被分食殆尽。
本来只是一和亲,为什么会闹成那么大?
她不要了还不行吗?她只要皇上收回成命,她只要保住承哥哥的平安。
皇上本来答应的是禁足邪王几日,要么裴玺承妥协,要么就直接举行婚宴,这都是他们私底下已经说好的,可现在却突然要“斩立决”,别说是诸尚霓恐怕就连这南苏的朝野贵族大臣官吏都没有人能接受。
如果事情继续发酵下去,恐怕会演变成一场可怕的政治事变,南苏就要变天了!
这时裴云朗突然想起来,“父皇,邪皇婶的事可如何交代?”
此时他是在变相的用另一个方式告诉皇上,刺杀温言笙,悬挂尸体,这两件事他要如何处理?如何面对邪王?如何交代?
邪王妃是原配,天底下哪有杀了原配再让她者登门而入的道理,这如果传出天下,这天下的人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把南苏淹没。
这也是皇帝至今还不敢降罪温言笙的原因。
皇帝暗中刺杀邪王妃,邪王妃将尸体悬挂宫墙,这一切只有在邪王不知道的情况下才能安然无恙,可现在邪王既然敢擅自出宫,就说明他一定是知道了,那后果就是不堪设想。
毕竟是皇帝先开始不仁,他们不义也是理所应当。
黄公公也耐着性子再次提醒他:“皇上,适可而止!”最后一次的警告。
幸好皇帝此时此刻终于是清醒了,他一回过神,想起刚刚自己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收尾!
话说的容易,可真的敢做吗?他不敢也不能啊!
他是皇帝,说出口的话是绝对不能再收回去的,刚刚的逞一时之快,现在想起来真想打自己两嘴巴子。
如果邪王知道了怎么办?
他的皇位,他的南苏,他的荣耀,他的权利……
皇帝急急求救般的向后看了看黄公公。
黄公公叹了口气,无奈,这下要怎么办?
一炷香的功夫后,众人被安排在坤静殿等候,而其他在场的宫女太监通通都被秘密处理了,他们听到了“斩邪王”这种话怎么可能会留他们活口。
裴云朗坐不住,心情烦闷,只能站起来走来走去。
他不知道这一次父皇要如何收场!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黄公公一人前来禀报:“邪王擅自出宫实属有因,没有提前上奏说明,皇上念着他们兄弟一场不会继续追究。”
诸尚霓问道:“有因?什么因?”
黄公公回答:“邪王妃遭遇刺客的刺杀,恐怕就是因为这样,邪王才心急得没有上奏就直接离宫,事出有因,所以皇上绕过死罪,不再追究。”
这理由太牵强,但同样也不失是个好理由,一举把刚刚的皇命解释了,还解除了软禁,最重要的是皇帝保住了自己的颜面地位,这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跟黄公公在御书房商量了那么久,最终还是只能用这个蹩脚的理由,并且还只派了黄公公一人前来,皇帝现在的脸恐怕是五颜六色的见不了人了。
这里面其实大部分都是黄公公的决定说辞,皇帝连份都没有参与。
诸尚霓再傻现在也能猜到,温言笙遭遇刺杀,很有可能是东瀛安排的。
这让她心中大喜。
难怪了最近都不见皇兄和顾北平,原来他们是在谋划此事。
裴君笛脸色大变,这么说……哥他是知道了!
几多欢喜几多愁,韵太妃休养过后醒来就听到这个好消息,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
裴云朗也松了口气。
只有裴君笛面色凝重,很多很多的事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例如:温言笙的诡异。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那真的太可怕了。
他坚信裴玺承已经被迷惑,不会相信他所说的,一定会相信温言笙的挑拨。
现在麻烦了,有温言笙那个女人在旁挑拨离间,他要怎么办?
这场闹剧结束后,诸尚霓飞快出宫的找皇兄,急得她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恰巧此时,皇兄也在派人到处找她。
诸尚霓一进门什么都来不及说,看到皇兄就冲过来拉住他问:“皇兄,温言笙死了没有?”
她急啊!她多想要从皇兄口中听到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的消息。
她多么希望皇兄事前把计划告诉她,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结果是她心里想的那一个就好,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笑着的,笑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