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浓妆艳抹的脸,一垮下来皱纹老皮什么都非常明显,气势挺大,像个发了狂的母鸡,声音尖锐:“温言笙,你好大的口气!”
谁知她又口出狂言:“谢太妃娘娘夸奖!”
呃!
把几人都看懵了,夸奖?谁夸奖她了?
诸尚霓在看裴玺承的反应。
桌上最气定神闲的恐怕就是裴玺承和温言笙了,两个人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充耳不闻。
裴玺承听了她的回答,嘴角上扬,心情不错的样子。
韵太妃怒得鼻孔瞬间大了两倍,喘气如耗牛一样。
她生气温言笙竟然敢这样出言不逊,生气裴玺承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看上去挺高兴的。
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赵燕儿哪见过这种场面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偏偏就在这个枪口上,婉愿被左林心的侍女为难端菜进来。
韵太妃看到她又是鼻孔气都出的不顺,一个青楼女子竟然敢肖想她无比尊贵的皇室血统儿子,传出去她老脸都不光彩。
赵燕儿知道韵太妃讨厌婉愿,所以故意伸脚绊倒她,婉愿手里抬着热菜,左林心的侍女为难她偏要她空手抬,火辣辣的刺痛,她都忍着。
哪知不小心被绊倒,婉愿生怕这热烫的菜撒到韵太妃身上,竟然往自己的身上倒。
两只手一接触到烫菜,立刻发出“呲呲”的声音,冒着烟,随即马上就红了,她拼命忍着不叫出声来,双手都在猛烈的抖。
温言笙一惊直接站了起来。
裴君笛想要上前搀扶被左林心拦着。
韵太妃厌恶的把她推倒,把所有气都撒在她身上,“下贱的东西,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进来。”
左林心见状勾唇轻蔑一笑,鄙夷的看着婉愿,就是不让裴君笛上前。
婉愿即使是双手被烫伤还跪在地上连连说着:“太妃娘娘恕罪,太妃娘娘恕罪!”顾不上自己红得刺眼的手。
韵太妃这个不知好歹的,把筷子一摔,既是明目张胆的厌恶婉愿又是在讽刺温言笙,“都是两个没教养的东西……”
婉愿跪在地上头都低到地上了还在忍受着。
但是她能忍,温言笙可忍不了,同样学她筷子一摔,怒言:“韵太妃好大的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让人失望,原来韵太妃还不如寻常的百姓妇孺,不讲理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她早就恶心这里恶心得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走过去把婉愿拉起来就往外走。
“站住,温言笙你再给说一次!”韵太妃真的怒了,声音都变了,脸上越发狰狞。
赵燕儿跟随韵太妃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韵太妃不顾形象的发怒。
温言笙不理她,“韵太妃闲暇之余还是好好读读四书五经吧!说不定能让你老有个老样。”说完就带着婉愿离开。
身后传来桌子被掀翻的声音,混杂着一个老女人的尖叫声,“混账……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
她拉着婉愿走的很快,因为婉愿的手必须立刻拿水冲洗。
反而没有听到裴玺承说的话。
“韵太妃,祸从口出。”他的声音太冷透着丝丝凉意入骨的肃立,让原本还张牙舞爪的韵太妃瞬间愣住了。
他这是在警告她。
那么多年韵太妃都以为裴玺承是“听话”的,没有全部至少她也已经控制了他三分之二了,现在他的警告是为了温言笙,就说明他根本从来没有被她掌控过,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一个来历不明的王妃,他竟看得如此重要。
这是多么恐怖的事实,她仗着裴玺承的权势,即使出宫多年,也一直受人尊敬,如果现在她跟裴玺承撕破脸,她就真的成了下堂妇了。
靠她那个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儿子?
靠不住啊!不然她也不会紧紧抓着裴玺承这棵大树。
这下她一下子就蔫了,也不敢再放肆,那模样跟晒干了的香蕉皮一模一样。
裴君笛心里焦急,想到刚才婉愿红肿的手,他心一阵一阵的揪着疼。
裴玺承竟然会为了一个温言笙出头,诸尚霓再次重新审视了他对温言笙的种种不可思议,可她也没有看出来韵太妃和裴玺承的真正关系。
这顿饭吃的味如嚼蜡,另一边在外的温言笙就近将婉愿的手直接放进了水缸里。
被几个嬷嬷样的老人大惊小怪了好一会,“这可是晚上要给太妃娘娘沐浴的山泉水,弄脏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韵太妃为了保持皮肤的滋润,特意让下人做马车去几里地外的山上拉回清晨最干净的山泉水,不让人碰,除了她自己之外,她怕下人碰了山泉水会跟她一样的皮肤嫩滑。
温言笙忍不住说:“小心眼自私的老太婆。”她真是大开眼界了,居然还有那种老太婆存在。
可怕啊!
她口出狂言,嬷嬷纷纷大惊失色,要掌嘴,被轻云斥责瞎了狗眼这是,“邪王妃!”在知道她的身份后那些耀武扬威的嬷嬷又只能咽回肚子里。
宫邸里有常用药,抹上去之后舒爽凉快,婉愿的脸色也慢慢的好转,即使还是疼得她的手动惮不得,纤纤玉指如今全然变了模样。
她跪倒在地,声音响亮:“谢王妃!”虔诚的感谢,心里是感动的。
“这是作甚快起来。”
虽然已经尽快用水冲泡也上了药,但是她的手烫的还是太严重了,水泡起得整个手背都是,红肿难消,跟猪蹄一个大小。
温言笙走上亭台,难得的那么清雅之地,居然被那种老太婆享受,“裴玺承为什么要为那种老女人做这些事?”她想不通,随口一说。
婉愿听了,询问道:“王妃不知道桃花苑的真正由来吗?”
温言笙摇头,看向她,“不知道啊!”
“其实王妃,这桃花苑是先皇为凰妃娘娘所建,邪王殿下思念凰妃娘娘命人栽种的这数千桃花树。”
原来裴玺承不是为了韵太妃,而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凰妃种的这桃花林。
她不懂,问:“那为什么现在是韵太妃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