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像是做梦一样。
而温言笙是真的在旁照顾,亲力亲为,他们昏迷了多久她就照顾了多久,未曾休息过。
洛逸轩上前查看,他对自己的医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检查一下是习惯按例,做给旁人看的。
“恢复的不错,注意这几日好好休息,不要做大动作,不然伤口很难痊愈。”
雨赫回道:“多谢洛公子出手相救!”
可旁边的吴景初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的看着温言笙。
除了她,现在什么都没办法让他分心。
多想这一刻慢一点,再慢一点。
雨赫注意到:“王妃脸色苍白,是没有休息好吗?”
温言笙要等他们醒了她才敢松口气,才敢休息,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是在对自己也是对他们。
墨黑的丝丝发缕在微风地扶动下不住飞扬着,贴着她白皙晶莹的肌肤,白色的衣裳让她显得更瘦更娇小,白得透明的脸好似蒙了一层涟漪,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她起身忽然眼前一黑,身体如羽毛般倒下,瞬间失去了意识。
眼前最后模糊不清的画面只停在吴景初清俊的脸上赫然在目的焦急备至。
最先反应迅速接住她的人是吴景初,他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了疼,紧紧的抱着她,手却轻轻的生怕弄疼她,担忧喊道:“洛神医!”
多摩凯一个大步冲过去,却晚了吴景初一步,但比洛逸轩还快。
现在温言笙是靠在他们两个人的怀里失去意识。
洛逸轩插手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够着身子好不容易的把了个脉。
“唉,受了伤没有休息,偏要一整夜的不休息守着你们醒来,这下好了,你们俩没事,她的伤口感染发烧了,筋疲力尽虚脱晕倒!”
这种情况洛逸轩看一眼就能猜出来。
吴景初这才知道原来她守了他一整夜。
娇弱得碰一下都会碎了的身体,是怎么硬撑着中了箭却还要紧绷着神经一刻都不休息的?
雨赫,怪不得王妃的脸会如此的苍白。
吴景初忍着伤,踉跄的想要抱着她站起来。
可是他的身体又怎么会允许呢?
还未站起来站直了身体就给扑地上了。
多摩凯顺势将温言笙横抱在怀里,稳稳当当,不摇不晃,高大的身躯和怀里的娇柔组成一幅美画。
“你先休息吧!”说罢他就抱着温言笙出了营帐。
吴景初踉跄着想要跟上,可是他刚刚的动作已经让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重新炸开,痛顷刻蔓延全身上下,现在血已经渗透出纱布。
他本就穿着白色的里衣,纱布缠着一层又一层也是白色,红色的血染上去就显得越发的醒目。
双腿不听使唤,他又重新跌坐回床上。
多摩泽:“景初,不要再动了当心伤口永远都愈合不了,王妃娘娘,有我哥和洛神医在,放宽心!”
多摩泽想的多么简单,以为只是他的感激。
吴景初身在营帐里,可心却系在温言笙身上,他自责自己的无能,怎么会还是让她受了伤?
温言笙的感染没有大碍,多摩兔自荐留下照顾她,还有洛逸轩亲自熬药。
多摩凯亲自守在营帐外,另外还加派了周围的守卫,当日知道邪王妃遇刺的士兵都已经吩咐闭紧嘴巴不能向外透露,而其他的士兵则好奇究竟是谁能让军中大动干戈?
灶火边,洛逸轩看着药水估摸着要再把火减弱一些慢慢熬,心里想的却是刚刚他们说的的话题。
真的是裴君笛吗?
吴景初和雨赫都醒了,其实问他们就是最快最直截了当的办法。
可他心里不希望听到的人就是裴君笛,所以他迟迟未问。
如果真的是裴君笛那要怎么办?
裴玺承知道了是会偏向温言笙还是裴君笛?
突然他发现这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成了一个难解的问题!
裴玺承对裴君笛的保护这些年他可是一直在旁有目共睹的,而温言笙虽然清醒过来还没有几个月,但他看得出,温言笙在裴玺承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这两个人都是裴玺承心中最重要最无法割舍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人世间的情果然最绊人心。
最终洛逸轩还是想要明明白白,所以他趁着煎药抽空去找了一趟吴景初和雨赫。
雨赫面色凝重,他不开口都已经知道答案,“是十三王爷!”
听到他的话,洛逸轩失望的闭上眼,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听到的时候还是让他不愿意接受。
雨赫也不说话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汇报给裴玺承。
吴景初却不管那么多,他是亲眼所见,裴君笛铁了心要杀害温言笙,在他们被困遇袭的时候还选择了袖手旁观。
这些他都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没瞎,也没痴呆到认不出裴君笛。
什么裴玺承与裴君笛之间的关系?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裴君笛要杀温言笙。
带来那么多人,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留活口。
洛逸轩想着幸好裴玺承还在宫里,这件事他还不知道,在没有想好怎么跟他说之前,能拖一天是一天。
今日就是第三日之约,温言笙明明是想要等着,等到裴玺承赴约,兑现他会来接她的承诺,可没想到自己先晕倒了。
等到她醒来时已经夜幕,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月色柔和而透明,夜黑得宁静安详。
外面是黑的,突然她猛的起身,惊醒了倚靠在旁睡着的多摩兔。
她急急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多摩兔回答说:“天黑很久了,看样子是亥时了,你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要不要喝……”
亥时,也就是晚上的10点。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昏迷了整整半天时间。
她身上阵阵发冷,手脚都是冰的,明明温暖的气候,她却浑身又热又冷,夹杂中间难受极了,“王爷回来了吗?”
她抱着一点希望,希望裴玺承在她昏迷的时候已经回来了。
三日之约是他定下的,他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