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朗出面,显然又是皇帝拉出来的挡箭牌。
自己不想面对,又不愿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拉不下脸,只能把裴云朗推出来。
毕竟他自己心知肚明裴君笛现阶段是不能再用了。
可裴玺承并没有为难他,“这次你代替本王赴宴!”
裴云朗一激灵站起来,“皇叔……”
恰巧这时温言笙换好了衣服进来。
她掀开帘子,此时的外面正艳阳,暖黄的光撒在她身上明亮清涟。
裴云朗看到她双眼立刻就愣住了,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时刻闪烁着璀璨清逸,令她那张精美的脸庞倍显绝美,宝蓝盘锦镶花锦裙娇艳如海洋。
阳光恰到好处的锦上添花,她仿佛是一切美好的汇聚存在。
他不知道仅是今日的这一眼就让他惦念到了永远。
此人是?
他一时盯着她的脸看得出神,他并没有见过她,她是谁?
裴云朗愣住,谦谦如玉的面庞上有一丝痴痴的笑,却并不惹人厌。
温言笙走进来,问:“殿下,这位是?”
“太子裴云朗!”
裴云朗突然看向裴玺承,皇叔竟然在回答她,并且还那么自然。
这让他越发好奇女孩的身份。
裴云朗还是没有反应,这时一旁的雨赫忍不住出声提醒:“太子殿下,这位是邪王妃!”
他的眼神太痴迷太呆愣,仿佛在这一刻忘记了抛开了一切,眼里只有温言笙。
而突然的一句“邪王妃”让他瞬间清醒,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一样。
她是邪王妃!
她是邪王妃温言笙!
她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邪王妃!
裴云朗回过神立刻行礼:“侄失礼了,邪皇嫂好!”
只是他低着的头下,他的眼睛黯然失色,眸底掠过一抹隐隐的执着,蕴含倾尽一生的等待和无望的期许。
温言笙落落大方的回他:“你好!”
她轻轻从他跟前走过,宝蓝的衣裙摆如湛蓝清澈的大海,海浪在上面翻涌起伏,也连带着他的心一起跟随。
温言笙坐在裴玺承旁边,裴云朗抬头入目就是二人的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俊男靓女天作之合,他忽然将视线移开,手脚不听使唤,心跳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裴云朗才想起来刚才还没有说完的话题,“皇叔,嘉欢宴往年都是十三王叔出席,可这一次有消息称西秦皇帝荒淫无度越发严重,或有西秦举兵造反的可能,父皇希望这一次您能亲自出席。”
往年每次都是请裴玺承,而他也每次都让裴君笛代劳,并且通常还与一个皇子共同赴宴,礼数要周全。
可这一次皇帝千挑万选选出了太子,由此可见这次的重视程度。
原来又是皇帝要求助于裴玺承!
温言笙听完笑了笑,没想到这皇帝的脸皮是真的厚,宫墙悬挂尸体和邪王擅自出宫的事都没有解决声明,现在又开始了“求助”。
是应该说他“心系国家”还是没脸没皮!
裴玺承没有应声,但是他浑身都透出拒绝二字。
裴云朗再次行礼:“皇叔,西秦政变恐怕另外两国不会放过此机会,南苏不能不作为啊!”
他敢在温言笙一个女人在的现场说出来,证明他眼神比其他人都好,他看得出邪皇婶的重要,即使这件事父皇交由他秘密处理,他也毫不顾虑的在温言笙面前说出来。
要知道在古代女人的地位是低下低于男人的,男人的书房女人不能进,男人谈事女人别说讨论了就连在旁边都不行。
温言笙坦然留下,裴玺承无所隐瞒,就足以证明温言笙的地位,是能与裴玺承坐下同桌交谈的身份。
他要是看不出这一点,恐怕现在早就被扔出去了,惹谁都不能惹温言笙。
温言笙笑道:“所以这一次你不是就能有所作为,大展拳脚了吗?”
皇帝要裴玺承去,可是因为尸体和擅离绝不能低声下气再求裴玺承,所以让裴云朗来做和事佬中间人。
她看得出裴云朗身上有一种皇帝绝对没有的正气,单凭这一点,就能分辨他们二人不会是一丘之貉。
可求也不是有求必应的,现在的他们连皇帝的名字都不想听见,就更别说是出席了。
裴云朗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闪躲,接着他立刻低下头冲着她的方向说:“皇婶,此事事关重大,我没信心。”
他很谦虚,并且不是假的装的谦虚,而是一种在强者面前自甘臣服的谦虚。
他非常的敬重裴玺承。
而不可否认的他说的是事实,以前或许是相安无事,可是这一次不同,西秦发生政变是其他三国早在预料中并且在等待着的,西秦一闹内讧,其他三国就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北厉、南苏、东瀛,不管是其中的哪一个可以夺得西秦,都是至一样的飞跃,综合的国力军力瞬间赶超另外两国。
这一次如果裴玺承娶了诸尚霓,东瀛和南苏联盟就不必担忧,可偏偏没有。
这样四国还是四国,没有谁与谁联盟,而现在的西秦就是他们眼中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机会要是把握住了,那就是离统领全天下进了最重要的一步。
裴云朗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没有信心。
他并不是瞻前顾后的性格,可此事实在是太大,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揽下。
当时父皇会选他去西秦赴宴恐怕是看在他敬仰邪王能求邪王的这一点,他有自知之明。
这一次同样南苏只有裴玺承能抉择,只有他有资格出席,另外两国想必一个是北厉太子上官秋和东瀛太子诸天成,那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年纪相仿,可裴云朗常年在宫中,看着是至高无上尊贵的太子,可实际上他连自主和自我的能力都由不得他自己,活得比笼中的鸟更悲哀。
笼中之鸟又怎么懂得世界之大,这一次裴云朗算得上是第一次能真正意义上的走出南苏。
要不是顾虑邪王,李公公是会一同进帐的,不为别的,只为控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