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角落里没有动,想要看清楚。
偌大的地方站满了人,但没有一个人出声音说话,全部都低着头恭恭敬敬虔诚不已,看着他们乖巧内敛的样子实在是难以将他们想象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但事实上他们就是那样的恶魔,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没有一个是普通的正常百姓士兵。
这时远处一个人出现,他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赫然跪下恭迎,将头低到了地底下。
归青冢想要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但是却只能看到被房廊遮掩露出的白色衣角,旁边的李公公倒是挺显眼的。
仅仅只能看到白色衣角,但却让人有一种敬意和魄力,就像那蒙着眼的神仙,如梦如幻。
归青冢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但是在他要下去时却忽的感觉到远处投来一道视线定定的落在他身上,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座山猛的压在他身上一样,他被吓了一跳头也不回马上就离开了。
那道视线给他吓的不清,不简单,不是一般人,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感到死亡的恐惧,以前从未有过,可是他刚才分明真的感觉到了那种强烈的绝望,好可怕!好真实!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停留,马上就离开了,他甚至能预想到自己再多停留一秒钟就会马上当场死在这里。
殊不知在他刚刚躲避的房顶上,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平淡却如大海暗藏玄机。
李公公恭敬卑微的在一旁,此时此刻他真的就像一个公公太监的样子。
到底这个白衣男子是谁?
归青冢回去后恰巧裴玺承正拉着温言笙离开,凰妃还坐在凉亭中,神色不挠的看着他们走,那眼神表情分明就是不急于这一时他们总会回来的样子。
上马车,温言笙看向归青冢,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归青冢对她摇了摇头。
温言笙也没有多失望,因为已经预料到,如果真的能那么轻易就找到,那才不真实。
众人出宫回去后,裴玺承沉静了好几天,现在的他不能离开,温言笙也有同样的想法。
凰妃确实是被控制了,整个南苏皇宫也都被控制了,而这时探子来报北厉的最新消息:北厉皇帝突然驾崩,上官秋在明日登基。
南苏皇帝死了,北厉的皇帝也死了,裴玺承和上官秋,整个天下最强的男人,一旦联手……
原来不论他同不同意登基一切的前因后果都早已被埋下。
顾北平和光鼎意识到严重性,最近东瀛和西秦两国也不太平,血人和巫人持续的入侵,二国分别都秘密发出消息不让他们回去。
现在局势动乱,到处都是一片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天下即将彻底大乱。
其中东瀛皇帝更是害怕得把诸尚霓送了出来,送到了南苏,求邪王最后再帮一次。
诸尚霓还是没有改那往日的娇纵跋扈,仿佛除了她的事之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其他的事了,以自我为中心太严重。
不过现在可没有人有闲心思管她。
这日温言笙在街上随便逛逛,迎面就碰到向她走来的诸尚霓,她还是那么美,美中不足的地方却是她的那双眼睛,那双笑眼却充满了阴鸷和怨恨。
她对温言笙的恨已经不再掩饰。
温言笙不想与她冲突侧身,但她不想冲突不代表这位天下公主会放过她。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妖女吗?不在洞里躲着跑出来作甚?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街上人不算多,但是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引的不少人驻足。
温言笙看着她,没想到她不去追究,有的人恬不知耻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她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双手早就握成了拳头,怒意滔天!
想到在西秦宴会上她的自导自演所作所为,今时今日此仇不报她妄为人。
当她陷入到怒火愤怒中时,忽的她的自主意识就迷离恍惚起来,有些不明所以一样。
之后发生的她的记忆没有了。
而接下来诸尚霓经历的才是真正的炼狱。
昏暗的破旧茅屋中,三四个身中媚骨术的肮脏乞丐猛烈的撕扯着诸尚霓的衣服,她尖叫着,咒骂着,怒视着,可是已经昏头的乞丐哪听得进去这些,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满嘴的污言秽语。
“小娘子……哈哈哈……”
“女人……女人……女人……”
“女人……”
诸尚霓看着这些围着她的乞丐,满脸的毒脓疱,肮脏恶臭,神志不清,她的尖叫越来越大声,但是却根本无一人能听见,没有人来救她。
高高在上的公主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她武功高强,但是此时此刻却无法动弹,甚至挣扎不了,她被人压着手脚。
此时她无助的看着,手上刺痛,撕心裂肺的痛和屈辱让她的心里瞬间崩塌,她的咒骂终于变成了哀求。
“温言笙求求你放过我吧!”
“温言笙我求你了……”
“温言笙对不起我错了啊啊啊……温言笙……温言笙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此刻温言笙就站在门口看着她,满意的看着这些乞丐的行为,此时天还是亮着的,可这破屋里黑得让人窒息,唯有她站着的地方是光明的。
诸尚霓什么尊严都怯了,她害怕了,这些乞丐是来真的,温言笙也是来真的。
作为一个女子并且还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害怕了,害怕被这些肮脏最底层的乞丐玷污。
不行,她是公主,她可是天下公主!
诸尚霓尖叫着求她救她,泪流满面,什么嚣张跋扈早已消失。
而此刻温言笙站在门口,她冰冷的眸子里竟然没有一点东西,黑得可怕的瞳孔,“你当初害她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
她说的是“害她”而不是“害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言笙靠在门上,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诸尚霓有多绝望她就有多事不关己的观赏,“啊……”这一声尖叫,可以划破长空,刺耳得令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