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上一次她同样问过他。
裴玺承听了抬起头看向他,他怎么不知道此事?
黄公公那个人的身世他一直都没有查到。
裴君笛这一次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肯定,“任谁都心里明白,不用一定的要谁说。”
果然就是黄公公,皇帝派人刺杀她,黄公公一定脱不了干系。
她预料的没有错,黄公公的地位存在非常的诡异,他想要借皇帝和裴君笛的手杀了她。
裴君笛看着她,突然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你可不是普通人啊!”
温言笙猛的看向他,他似乎有所指,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她,那玉面罩下透出的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就像两个黑洞。
在树林当天,刺客和杀手太多,她根本无心去想其他,也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是在树林里看到了多少。
他今天的一番话,温言笙很肯定他一定看到了。
不知道究竟看到了多少,但是他看到了。
顿时她说不出话,因为她不能也没有办法解释。
占据上风的裴君笛来了气焰,“温言笙,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是怕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吧?”
面对他的明嘲暗讽温言笙依旧只是静默的看着他。
裴君笛趁热打铁,“哥……”
裴玺承冷冷道:“闭嘴!”
“……”裴君笛要把真相说出来的话顿时全部哽住了,他现在已经完全百分之百相信裴玺承已经被温言笙迷惑了,他说再多都没有用,只有找到证据,用事实来证明。
他那么快就真的安静闭上嘴,别说温言笙疑惑,就连裴玺承也是不解。
三人静静的立着,彼此都不说话。
这时忽然,“哥,你仔细看好了!”
裴君笛突然就出手,身影幻动,掌风冷厉,眨眼间就到温言笙面前,狠狠的打出一掌。
面对如此突然的变故,温言笙始料未及,因为即使是裴君笛有杀她的心,可她却依旧没有防备提防他,裴玺承可是还在这里的,他竟然就敢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出手。
温言笙急急向后退,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到她身上了,这时突然裴玺承出现挡在她身前屏沉气息站在那里,硬生生接下了他的一掌。
不至于致命,却会负重伤。
裴玺承微微恍了恍,唇畔噙血,却一点儿都不狼狈,反倒不怒自威,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尊贵感。
温言笙大叫一声,“裴玺承!”慌乱无措。
裴君笛收掌太快导致自己也受了内伤,吐出一口血,“哥!”
他的武功都是裴玺承教的,虽然不及他,但放在四国中也不算弱,刚刚他是下了死手的自己用了多少内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一方面是想逼温言笙出手,另一方面又想要借此机会杀了她。
即使哥会怨他恨他,可是他坚信自己所做的没有错。
温言笙从后抱住裴玺承,心惊了一下,刚刚那一掌的威力她感觉到了,裴玺承体内一定受了内伤。
可他却毅然站着,昂首挺胸,气度不凡,仿佛不会倒下。
偷袭明显是趁火打劫想杀人,如此虚伪的做法,裴君笛居然说得理所当然。
这一次温言笙忍不了了,一而再再而三,树林里的帐她都还没有算,现在他居然还要杀她,并且还是当着裴玺承的面。
她到底做了什么就那么的罪至死了。
她的怒气变成杀意,黑亮的眸子盯着他,她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用念力就能让他瞬间毙命。
裴君笛似也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心生怯意,警惕的看着她,心里想着她终于要出手了。
只要她出手就是铁证抵赖不了的事实。
关键时刻,裴玺承:“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十三这一掌本王接下了,温言笙的命从今往后就是本王的,你要杀她,就是要杀我。”
裴君笛虽然惊讶但也没话说,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哥的身体。
裴玺承说出口的话,裴君笛一定会遵守听从,只是要他不亲自动手杀她这非常简单,毕竟还有那么多人排着队的要杀温言笙。
裴君笛:“好,哥,我听你的!”
他且先答应,他想到诸天成说过的话,也应正了,在哥的眼里女人终究还是没有兄弟重要。
哥这次放过他就是证据。
裴君笛自满的笑了,冷冷的俯视着温言笙,眼里满是挑衅。
他们兄弟情义上演的是感激涕零。
可温言笙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松开抱着他的手,质问:“裴玺承,惯子如杀子,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她虽然不认为自己在裴玺承心里占据多少地位,可她接受不了裴玺承一次又一次的绕过裴君笛。
她已经发现了,发现裴君笛和韵太妃在裴玺承的保护下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人应有的最基础的思考能力,他们的脑子小的跟没有一样。
惯子如杀子,裴玺承的保护,让他们在保护伞下待了太久,如果继续纵容,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她伤害死了没关系,但是这两个人以后一定会拖后腿,裴玺承一世英名很可能会败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她忧心的是裴玺承。
裴玺承看着她,眼底有一抹愧疚,清冷的瞳静静的,“本王已经决定了!”
一抹酸楚终究是控制不住涌上心头,温言笙一咬牙便转身。
裴玺承的心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突然痛了起来,痛得所有怒意瞬间消散。
他回望的目光中,有着相识、相知、相惜的默契,隐含丝丝不舍,还有一抹柔肠寸断的刻骨情意。
温言笙走的决然,转过身后再不回头。
可她又怎么不明白,其实裴玺承都知道,只是即使知道他又宁愿装聋作哑。
这才是她最生气最不解的,他根本没有必要这样,为什么?一个韵太妃一个裴君笛,到底是为什么?
今天他挡下的一掌是他为了她的感情挡下的,可同样他也不会就此而对裴君笛做什么。
天平架上,他们各处一端。
可这个天平架摇摇晃晃,总有倾斜或是倒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