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预料到了韩蓉儿会如实供出,可是他并不担心,因为一切的一切他都安排妥当。
即使带温言笙回来的不是多摩兔,他也有办法让所有知情者永远说不了话。
皇权政治,皇帝跟他斗了很多年,这些年下来他更多的是累了,即使是在战场上他也不曾那么累过。
面对手足的相残,以及这些年来一个一个惨死的大臣,裴墨染就算是已经坐上那皇位也虎视眈眈的盯着所有人,一根弦绷得太紧,难保那一天就大开杀戒。
这时有人进来了,他的寝宫能进门,进门还毫不掩饰脚步声的,只有温言笙一人。
休息了一日她的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令她惊讶的速度在恢复,而今日是有事来找裴玺承。
探进去一个脑袋,“殿下……”
裴玺承坐在书桌前,在写些什么!
她走进去,直言自己来的目的,“殿下,不知可否知道最近几日里西城的诈尸传言?”
裴玺承放下笔,褐色的眸静静的看着她,问道:“你知道原因?”
近几日西城突然传出死尸诈尸伤人的消息,不是普通的坊间传闻,而是真正的被多人亲眼目睹。
据说诈尸之人力大无穷,能跑数里,最关键的是如今还并没有找到诈尸之人的尸体,官府始终找不到死尸,闹得人心惶惶。
温言笙:“我只是怀疑,由此可能能破得了吴大人的火术。”
虽然最近的事很多,但是她没有忘记吴大人和吴景初。
裴玺承也不废话,绕着走了出去,“那就走吧!”
“现在?你要去?”
她本来只是打算让他拨一个武功好的侍卫给她,毕竟她也只是怀疑,怎敢劳烦这位大冰山。
裴玺承嘴下不饶人,冷冷道:“不然,王妃打算再一次擅自行动,然后惹回来一堆麻烦让我收拾?”
只是话语里已经少去了冷漠,竟多了几分调侃。
就像是一个在外闯祸,一个在后面跟着收拾残局的控诉。
自知理亏,温言笙没有再跟他争论。
他张开手没有动,温言笙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去吗?
僵持不下后,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抱着!”
这下温言笙总算是懂了他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要抱着他然后像之前那样飞出去。
抱就抱,谁怕谁!
可是……她突然不知道抱那里,怎么抱下手?抱背后?抱侧面?抱着他的腰?
面对这个比她高又大的男人,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如来佛祖捏在手心里的孙悟空,看似自由任由,实则一切掌控都不在她手上。
可能是等烦了,裴玺承一把勾住她的脖颈按在怀里,然后就飞身而上,霸道果决。
而温言笙也惊慌得紧紧抱住他的精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为了不让自己死无全尸,她完全是依附在他身上,一点缝隙都没有留。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裴玺承露出戏谑而调侃的笑容,原以为这个女人真的什么都不怕,没想到却会怕掉下去。
连抱他的勇气都没有,那又是怎么样一个人躲到城外忍受痛苦!
虽然他还没有查到温言笙到底是怎么了,可就当日见到她的状态不难推测出她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这个女人一边坚强得好像一切都可以自己撑着,一边又因为只是普通的不掉下去而紧紧抱着他。
皎洁月下,二人身上铺撒了一层薄薄的月光,一个俊朗清冷,举世无双,一个绝美清透,小鸟依人,他们仿佛落印在圆月中,天地之间温柔尽显。
西城因为近期的传言,一到晚上天刚刚黑所有人家就紧闭大门,相较热闹繁华的京都,这里空廖寂静得可怕。
走在街上,挨家挨户早已熄灯睡觉,门窗紧闭,生怕一点缝隙会招来死尸。
此次前来,温言笙是想要应证自己的猜测。
跟着裴玺承来到诈尸那家人的屋房旁边,墙上院子里挂满黄符,纸糊的窗户边透出里面微亮着的灯光,同时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念经声。
轻轻的拉开一角窗户,只见屋内更加夸张,只要是能看得见的地方都贴上了黄符,两个老人跪在一尊神像面前,举着香,一遍一遍的念着经书。
她身后的裴玺承说道:“这家里应该还有一个年轻女子!”
“为什么?”她睁着眼睛看,就是看不到哪里有年轻女子。
“那床头放着铜镜和胭脂。”
“哦!”她看到了,确实。
这屋子很大被分为三个房间,一个主屋,两个卧房,外面还有厨房和鸡鸭舍。
温言笙瞬间察觉到不对劲,疑问:“只有两个老人在,那那个年轻的女子呢!大晚上出了这种事还敢一个人往外跑?”
“走吧!”
“哦!”
温言笙跟在他身后。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她基本上是被牵着鼻子走了,不过她并不反感。
裴玺承带她来到一间磨豆腐的豆腐作坊前,在她还不懂时,作坊内传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并且对话的内容让她明白了为什么要来这里。
一个娇得几乎是捏着鼻子说话的那种声音传来:“死鬼,大晚上的还要叫我过来!也不看看现在外面的情形。”
“我这不也是想你了,那两个老不死的没有怀疑你吧!”
“没有,他们被我哄得说南边就不会去西边……不过说起来,那天晚上你真的打死了老鳖甲?”
“说来也奇怪,我确定当时他没气了我才走的,怎么一转眼,会在即将下葬的时候爬起来。”
女人娇声娇气:“是啊,我也奇怪,明明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还能睁开眼睛,行动自如,像是疯了一样!”
“他会不会回来寻仇,我听说他晚上会出现在收了摊的面摊那坐着,看样子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怕什么,老鳖甲这个名字白叫的,活着就窝窝囊囊,死了阴魂不散连阎王爷都不要他……”
这一段对话,显然就是刚死丈夫不久的寡妇和奸夫秘密幽会的混账话,顺带还清楚的把自己的犯罪过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