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急急放下药箱把脉,“脉象微弱,虚弱极致,这种状况一般只会出现在濒死之人的身上,可王妃娘娘表面并无明显的重伤,这更像是虚脱而至。”
这样的脉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外伤和内伤的迹象,可脉搏却出现仿佛全身上下都无完好的伤痛。
现阶段也只能调理身体,待温言笙醒来后,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着手治疗。
此刻温言笙还没有醒,管家先安排了客房让太医暂留。
太医走后,洛逸轩就来了。
一进门就吊儿郎当的说:“能把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天下恐怕就只有你裴玺承一个人了,这次又怎么了?”
他走过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不悦:“又是她?你为了你的王妃打扰我的清梦,我……”
裴玺承沉着脸,“别废话,我感觉到她越来越虚弱了,输送内力完全没有用。”
如果不是他来的太慢,裴玺承也不会情急之下唤了太医,现在麻烦了。
洛逸轩不以为然的坐下,伸手一探,一会后惊呼:“哇!”
“怎么了?”
“这……这脉象,好奇怪啊!”纵使是赫赫有名的神医,此刻他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脉象。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这件事真的很严重。
洛逸轩一直在把脉,脸色越变越懵,他都有些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会医术了,从幼年起他经手的脉搏有匪夷所思的,但是都没有这样在不合常理中又恰巧偏偏真的出现的。
他一无所获。
完全想不通是为什么的他陷入自我怀疑。
一旁雨赫惊呆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位被誉为天才神医的男人有过自我怀疑。
裴玺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洛逸轩:“这样把打个比方,你的手骨折了,就算是表面看不出来但是你的骨头是确实是留有伤的,并且会痛会动不了,但是她的情况就是明明脉象显示她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经受了巨大的打击,可事实却是没有一点伤痕,就连一个划破的口子都没有,但是她的脉象就像是……一种折磨虐待到让人崩溃,但是这种折磨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伤痕。”
他自己说完自己也不明白,有痛就会有伤,有伤就会有药,有药就会有治疗。
温言笙的情况是只有痛没有伤,所以他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治。
洛逸轩把她的手轻轻放下,说道:“她一定是经历了非常可怕的剧痛。”
向来玩世不恭的他此刻认真的皱眉看着白如透明薄纸的温言笙,那白皙的脸上透得都能看到她皮肤之下细小的血管,整个人很空,空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这时裴玺承突然想到什么,“你们先出去!”
话音刚落雨赫已经走了出去,洛逸轩却对这把他难倒的疑难产生兴趣死活不走。
结果被裴玺承手一挥他就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门也顺带着关上。
雨赫站在门外早已习惯。
洛逸轩也是爬起来就趴在门边往里面偷听。
可是里面始终没有传来一点声响。
他不由好奇的对雨赫碎碎念:“他在里面干嘛?我都没办法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屋内,裴玺承想到她多次追问起的图腾,不知现在图腾还有没有用,细细想过后的他坐到床榻边,将温言笙抱在了怀里。
传言邪王重度洁癖,一点灰尘都令他皱眉厌恶。
天下人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的邪王正紧紧的抱着浑身脏兮兮的温言笙。
怀里的女子面容憔悴,疲惫的小脸靠在他的胸膛,或许是冷又或许是本能反应,她竟往他怀里钻去手也回抱在他腰间。
裴玺承愣了一下,双手悬空,但是下一秒他就用双臂紧抱着她,让他自己心底出现了无法忽视的异样感。
他在做什么?
怀里的女子太娇小,同他伟岸的身躯一对比,就像在怀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
他从没有照顾过人,更别提抱人,不知道女子的身体竟然那么柔软,轻得好像豆腐,一碰就碎了。
他眼底浮现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疼惜,那一张俊脸惊为天人,仿佛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体力在一点一点的恢复,温言笙也有了意识,她睁开双眼,没有力气说话没有力气动弹,只是鼻息间的龙涎香让她着迷,干净又稳重的味道。
与她意识不清时看到的不一样,她睁开眼,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黑色。
不知道是谁的怀抱竟然那么温暖,让她放下了戒备,无防备的想要靠近,宽厚温暖的怀抱,像避风港一样,她可以安心的躲在里面。
但是她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饱满恢复能量,就像一只仓鼠进到了花生堆里一样,几乎是潮涌般的能量。
疑惑之际她终于恢复些许,也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她在一个明亮宽敞的房间,周围很温暖,或者可以说她抱着的这个人很温暖。
黑衣,她脑海中立马浮现出的是那冰冷又人神共愤的脸。
但是她似乎并不相信那个冰冷的男人会有那么温暖的怀抱,狐疑的她慢慢自己直起身坐稳,然后就看到了裴玺承。
那双深邃而神秘的眼睛看得入她心神,纵使沉沦下去也义无反顾,恍然她惊慌失措,因为被直视心底而感到无措。
而此刻裴玺承收回手,极为不自然的背在身后,又从床边站起来拉开了一点距离。
黑衣劲装,面色清冷。
难得的他的话语终于没有那么的冰冷咄咄逼人,“发生了什么?”
可是温言笙并没有听出来,她无力的倒在床上,她闭上眼,“图腾的事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她一直坚信裴玺承会如约将图腾给她,但是她等了又等,等来一片笑话,她是怎么熬过十五的她不知道,是万幸吗?
她只知道自己差一点就死了,她害怕死了之后坠入黝术的诅咒,死亡不是解脱而是开始,所以她害怕死,图腾是她最后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可是却不是她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