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一直如此,他想要反抗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就会这样,脑子里想要说的跟嘴巴里脱口而出的根本不一样。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他脱口而出“是!”之后,身体也好像臣服了一样,不受他控制。
有时他常常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在仍人操控,一点自主的权利都没有。
他知道母妃把李公公安排在他身边是为了监视他,可是他渐渐发现李公公不仅仅只是在监视他,好几次都是仿佛能读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从而让他即使不说,下一秒父皇和母后就会立刻出现。
这一次也是一样,他明明想要出去,并没有说是为了邪皇嫂,可母后硬拉着他,说要带他去太后宫里请安问好。
实则是太后和母后一起要将他留下,留在宫里出不去脱不了身,已经这样好几次了。
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宫外,尸体已经全部都放下来,一具一具的放在宫里,外面宫墙上沾染的血苦了侍卫太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迫于无奈,齐将军不想让血迹继续印在墙上,吩咐太监用白色的石灰涂抹上去,把血迹盖住。
血是盖住了,但这匆匆忙忙参差不齐厚重的添上去的白色石灰,跟掩耳盗铃是一个意思。
百姓的议论声多得一整天都没有安静的片刻,茶楼里最为热闹,街里邻里之间的妇女更是孜孜不倦,一张嘴说出百种可能。
宫墙内,放下来的尸体死法残忍,特别是身断两截的那些,经过暴晒更是难掩腐臭难闻的气味散发出来。
齐将军叹了口气,这皇宫怕是要变天了。
黄公公亲自现身前来,就连齐将军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而他也果然在这些尸体中看到了他派出去的血人。
双手被砍,看来有人知道血人的窍门即是弱点。
可是想想温言笙没有那么大能耐和武功,那就说明杀血人的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知道血人的命门之人,也就意味着不是一个普通人,真是越来越精彩,以前找不到,现在来不完。
躲的那么深,如今还不是一样现身了。
想要杀她怎么就变得如此困难了?
继而又想,一个温言笙竟然可以引出他们一直在找的人,其实也算不上亏。
而宫墙外围观的百姓中,无可厚非的有东瀛的人在里面,连诸天成都来了。
悬挂的尸体死的最惨的就是东瀛杀手。
这些杀手武功高强是他花重金聘来的,暗地里不知道替他处理了多少人,那么久以来从来没有失手过。
可是现在他再看看他们的惨状,完全没办法想通杀他们的人是温言笙?
她不是不会武功吗?
那或许是南苏的士兵所谓?
可是他还没有见过哪个士兵杀人会把人砍成两截的,又不是李逵在世。
人死了他不心疼,大不了花钱再聘就行了,可是他不明白的是难道真的是温言笙杀的?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他的计划失败的那么狼狈那么彻底!
他的嘴角一咧,唇边泛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极短,极浅,一闪而逝。
而另一边,诸尚霓迟了半天的时间才去赴了韵太妃的约。
韵太妃虽然生气可是有求于人她自己也没有办法。
想当初诸尚霓哪敢这般对她,如今倒好,过河拆桥,竟敢给她脸色看了。
诸尚霓姗姗来迟一句抱歉话都不说,坐下一言不发,等着她先开口。
韵太妃尴尬得脸都在抽搐,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天下公主多日未见近来可好?”
诸尚霓浅浅一笑,唇边泛出两个酒窝,显得狡黠而俏皮,额前的珠宝闪耀璀璨,表面上最微弱的礼数算得上是周全了。
不过开口的却是她身边的侍女:“太妃有话直说便好,我家公主没那么多时间!”
韵太妃抽搐的嘴角止不住的拼命缓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手却已经藏在衣袖里紧得指甲都挖进了手掌。
她傍上裴玺承那棵大树后,哪受过这种委屈!
一个侍女都敢狐假虎威在她面前威风。
可现在能救裴玺承的人只有诸尚霓,她要想继续高枕无忧,只能放下身段求她,“啊!这样啊!天下公主应该听说了邪王被禁足的事,本宫是想请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毕竟邪王是公主未来的夫婿啊!公主也不想他受困吧!”
诸尚霓很单纯很纯真,或许又可以说是被保护过了头,所以她想事做事都很简单直接。
有重要的事在东瀛她听父皇和母后的,在外她听皇兄和顾北平的。
可是偏偏现在他们二人都不在。
诸尚霓怎么会不担心,不过皇兄既然保证了一定让承哥哥娶她,她那么相信皇兄自然就只能把疑惑都咽回肚子里。
可是近日来,一点承哥哥的消息都没有,她已经不恼被承哥哥拒绝,她更担心的是承哥哥的安危以及他在南苏的地位。
南苏皇帝禁足他越久,就对承哥哥越不利。
她身边两个重要的决策出主意人都不在,而韵太妃又非常了解她对裴玺承的痴情,所以只要从裴玺承下手诸尚霓一定上勾。
她问:“韵太妃想要本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韵太妃:“是,本宫想皇上已经惩罚了邪王,相信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请公主原谅他,让皇上放了他吧!”
诸尚霓心软了,承哥哥现在真的已经意识到了吗?
她眼底出现了一点点的犹豫。
姜还是老的辣,韵太妃一看她这样,不管她嘴再硬她也看得出诸尚霓心软了。
那好,乘胜追击!
韵太妃突然拉住诸尚霓的手,轻轻的拍,就像以前一样,她们是“准婆媳”一样,“公主,本宫是邪王何人?本宫是最了解他的人,你放心,等他出来后,本宫一定让他娶你。”
听了这话,诸尚霓把手抽了出来,要是以前她肯定高兴并且言听计从,可是那么久了她也看出来了,韵太妃根本无法左右承哥哥,而承哥哥更不会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