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叔咱们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史珍香掏出一支烟，是影子最喜欢的阳光利群。
影子接过，两人走到楼梯的台阶上坐下。
影子掏出打火机，史珍香认识那个打火机，是当初他的干爹史全送给影子的。
自打史全出生开始，影子就已经跟随在他身边，影子对史全来说如同养父。
当年史全离开前，故意将影子支开，这些年影子为这事十分内疚，如果那时候他知道离开会变成这样，当初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
抽了一口烟，影子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了一点。
“算起来，我们应该有七八年没见了。”
“七年零三个月，还差六天，是老太太生日那天你们离开的。”
七年前，老太太生日的时候，忽然宣布，让史家老大史命离开朗姆市去到遥远的北区，并且让影子一起跟随，当时所有人都显得很震惊，去了北区就等于发配边疆。老大表现一直很好，为何老太太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时，史命极力反对，却还是无法违抗老太太命令，只得咽下一肚子的火离开朗姆市。
离开前，影子曾去面对老太太询问为什么，老太太只是说了一句：除杀气，只能让其离开，否则杀气会越来越重，史家迟早会大乱。
影子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一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以前他不明白，现在他算是明白老太太的良苦用心了。
史家老大史命，他什么都好，就是杀气重，从而导致好胜心强，相反史家老六史珍香却是截然相反，这两人如同刀与磨刀石，一个拼命往磨刀石山靠，一个却躲不了。
只可惜这刀比不过磨刀石，终究是会断的。
老太太这一举动无非是为了保住史家的血脉。
影子苦笑一下说：“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影子叔对我们十三太保恩重如山，我更是视你为父亲，肯定得记住，当时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义母会把你和老大发配到北区。”
“现在你明白了？”
史珍香不在说话，也是抽了口烟，只不过那吸进肺里的烟却迟迟没有吐出来。
他何尝会不明白，这些年老太太几乎是让史珍香接手了史家大小事务，摆明就是让其掌管史家。
其实，史珍香的内心真的没有接管史家的念头，毕竟他清楚，他只是一个捡来的孩子，史家的正统血脉还是在史命身上。
史珍香深吸一口气，终于将那烟吐了出来，烟在空中散开，似乎往事从他眼前飘过。
史珍香明白，老太太的用意是保住史命，却无奈算错了一点，他低估了史命的好胜心，七年前发配边疆，那股怨气，就算过去七年，也是没有消退，史珍香就算想避开与史命之间的恩怨，也是无法避免的。
影子先一步回来，那意味着史命也该回来了，没有老太太的命令，史命敢回来，就是来摊牌的！
影子的烟已经抽了一半，两人的话却是聊了几句。
“老六，曾经辉煌的十三太保，如今已经所剩无几，老太太终究年纪已经大了，我也一把年纪，史家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现如今有能力的，就只有你和老大，这史家究竟会到谁的手里，恐怕谁都说不准。你从小就很懂事，我知道你对史家这个位置没有兴趣，你只是一心为了史家，可就是你这一心，却坚定了老太太的信念。”
史珍香明白，就如同你所谓的好心，或许在别人看来就是嘲讽。
“影子叔，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躲却躲得起的。”史珍香万般无奈。
影子叔叹气：“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七年前老太太没有送走老大，事情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史珍香苦笑：“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老大，还有我们，都回不去了。现在外有敌人，我只是希望老大别计较内部的事情，老大本就很尊重你，加上这些你你陪在他身边，就如同亲生父亲，他的话你应该会听。”
“你放心，我这些年和他相处下来，这点脑子他还是有的。只是有时候他会被七年的怒火蒙蔽双眼。”
“影子叔，老太太把你放在他的身边就是为了充当他的眼睛。”
影子沉默了下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把心头这个疑问问出口。
“老六，我现在很严肃的问你一句，若是红旗一事过去，你是否愿意退出史家？”
史珍香一愣，这个问题，信息量很大。
他不敢随便回答。
影子问这句话，无非是坚定了立场，你若是与老大作对，我影子必然是站在老大这边。
影子的眼神很是犀利，略带一丝杀气，史珍香很清楚影子的为人，他向来都遵从血脉一说，说到底史珍香只是一个野孩子。
许久，史珍香露出笑容：“影子叔，我答应你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史珍香的回答在影子意料之中，毕竟这些孩子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们在想什么，影子比谁都清楚。
“老太太说过老大杀气太重，迟早有一天会坏事，如果史家垂危，我必定接过史家的所有权利，我是干爹捡来的孩子，我的命是史家给的，但史家却不仅仅只代表史命一个人！”
影子起身道：“你放心，如果史命真的到了那一步，不用你出手，我也会出手。对了，或许你还不知道，三年前，史命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就算史命不在，那孩子也会是史家的继承人。”
“孩子？”史命从未听过：“老太太知道吗？”
“我在第一时间就汇报了老太太。”
史珍香苦笑，没想到影子叔早从前几年就开始策划了，这后手留着，是多么不希望史家落入史珍香手里。
估计老太太也是看出来了，一直不对史珍香说，是不想打击史珍香。
影子这么干，总是把史珍香排除在史家之外，似乎史珍香是史家的敌人。
史珍香也是习惯了，影子叔说话干事向来直来直往，既然立场已经明确，史珍香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他起身告别影子，在离开前，影子喊住他：“老六。”
“嗯？”
“你就从未想过接手史家吗？”
有想过吗？
史珍香没有回到，而是回头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废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