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交谈的时候,船老大牙擦从船上走了下来。
他和陈志信说了一些话,说是预测到天气有风暴,现在最好别出海。
他的普通话很生硬:“若是风太大,有大浪头,我们船小,翻掉可能性很大。”
陈志信了解情况后,跺了下脚表示等不下去了。
于是就给了船老大牙擦两倍的价钱,在鹈鹕湾,谁人不敢卖给陈志信面子,陈志信能拿出两倍的钱,已经是给对方台阶下了。
牙擦无可奈何,随即说:“那就出海,不过陈老板,有些事情我必须说清楚,毕竟安全最重要,若是真的遇上大风,船的去向得由我做主!”
陈志信点点头表示可以,毕竟在海上,船老大的经验比任何一个人都靠谱。
陈志信的手下们搬运物资上船,船老大牙擦独自一人在船头摆起法坛,祭祀海神,祈祷这一次出航可以顺利一些。
根据王胖子的介绍,这是当地一种习俗,跟祭拜海神一样,毕竟出海有风险,祭拜海神也是给自己心理上的一种安慰。
上了船的除了杜子腾他们四人,还有陈志信的十几个手下以及两个美女,当然还有船长牙擦以及牙擦底下的几个水手。
陈志信手底下的几人中,有两个是当地水性最好的村民,还有一个是特意从外面请来的潜水行家,据说这趟出去,陈志信直接就给了他五十万人民币。
轮船行驶的路线与昨天杜子腾等人的路线差不多,只不过有个地方已经有小风暴开始,于是船就绕了一点远路。
渔船顺风而行,绕开小风暴之后,天气似乎一直不错,但船老大牙擦说这种情况具体能维持多少时间他也不知道。
毕竟天气预报预测有大风暴,基本这几年预测的天气预报就没错过。
船长是个明白人,只是看了一眼杜子腾这些外乡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基本也猜到了陈志信此行的目的。
不过在这里,船老大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管太多,得罪陈志信,怕是不用在这里生存下去了。
杜子腾等人就在船舱内坐了下来,身边站着几个陈志信的手下。
陈志信这人也是会玩,出个海,还带了两个美女,上了船之后,其余人一直忙着检查设备,这孙子倒是和美女打情骂俏起来了。
杜子腾望着海面,第一次出海的时候十分紧张,都没能好好观察这海面上的景色。
这次虽然被人威胁,但也是放松了不少,杜子腾发现大海中景色单调,给他留下印象的,只有像是那种宝石一般的蓝色海面,广阔无垠的深蓝色海面几乎与远天衔接,犹如一块缓缓隆起的蓝色大陆,闪着远古洪荒般的琉璃之光。
出了港区之后,杜子腾等人很长时间都看不到和陆地有关的东西,就连海鸟都消失不见了,偶而有几艘与他们类似的渔船出现在海平线上,不过这些渔船都是返航的。
大约十几分钟后,海风开始缓缓大作,船的晃动犹如那天进入魔鬼海域一般,甲板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吱吱”声。
杜子腾等人立刻紧张起来,还以为是进入了魔鬼海域。
抬头看了下天空,变得有些昏暗了,原来是变天了。
正巧船老大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神色有点不安,老蒋叫住他,问道:“大师傅,看这天色,是不是要变天了?”
船老大叹了口气,指了指远方,用很生硬的普通话对杜子腾说:“是的,我们虽然绕过了小风暴,但我先前说的风暴比我想象的来的更快了。”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远处的海平线上有一条诡异的黑线,将原本连成一片的天地分成两半,犹如开天辟地,十分的诡异。
周继修忍不住问他:“那怎么办?这情况还能继续赶路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按照理论,我们应该回去,我现在就是来征求陈老板的同意。”
他的表情严肃,众人知道这不是在危言耸听,心里也着急起来。
于是,众人跟着他走进内舱去找陈志信。
船老大牙擦见老子陈志信就说:“陈老板,风暴比我想象的来的更快,现在前面有一个气压团,必须马上改变方向,最好是能返航。”
陈志信抽着雪茄,翘着腿问:“那什么时候能再出航?”
“这回的风暴没有目的性,会在海上逗留较长的时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风暴会变小。”
陈志信摆摆手:“不行,我等不及了,必须现在,我觉得这点风暴没问题。”
陈志信的态度十分强硬,船长牙擦脸色难看,犹豫一下道:“若是你执意,那么现在只能到最近的礁盘里避风,否则我们这样只配了两台发动机的小渔船,肯定会被卷进风暴圈的内部,倒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陈志信问道:“就不能像刚才一样避开大风暴吗?”
船老大听了摇摇头,说:“风暴不是不动的,速度还很快,船跑不过风,想绕没时间了。而且我怀疑这个风暴来的这么早,就是因为刚才的小风暴进行了移动。”
船老大说完后就大叫着调动水手去了。
陈志信也立刻调动人手去固定甲板上的物资。
风暴来的很快,甲板上的物资还没有全部固定完毕,乌云已经连成一体,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大海一下子从蓝色变成了骇人的黑色。
众人躲在船舱内,但还是被打上来的浪花打湿透。
“拉住铁环。”老蒋一声吆喝,众人拉住身边的铁环,这才勉强稳住身子。
船停靠在了礁盘附近,船舷外面的情景犹如怒海地狱,黑色的大海在沸腾,巨浪像丘陵一座接着一座,杜子腾只觉得一上一下,似乎在坐云霄飞车,有一种作呕感觉。
那种情形,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会。
里面舱内的两个美女可就惨了,陈志信此时自身难保,刚才还小宝贝小宝贝叫的热乎,此时大难临头各自飞,一头就磕在了门板上。
陈志信不闻不问,只顾自己抓着铁环稳住身子。
这样颠簸一直持续了半小时,船逐渐远离了风暴云团,海浪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船内已经一片狼藉,不少人等船稳住,激动的哭了起来。
陈志信那打了发蜡的头发此时已经乱成了草垛,身边的两个美女也是被海浪的水打的花了妆。
船老大进来汇报了一下情况,虽然刚才经历了大风暴,但所幸丢失的东西没有,所有设备都还在,而且船上的各种雷达也安然无恙,只是稍许有些偏离航线。
船老大说:“这风暴暂时算是过去了,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没准风暴遛个弯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