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咱们走着瞧!”
陈罗初哪里还有谈条件的余地?
别的不谈,单是他这情妇的住址等等各种信息告诉他的夫人,他就会被从孙家的公司踹出来。
他的夫人跟他离婚,他就只剩陈家这百分之20的股份了,现在的陈氏,一年的利润,其实没多少。
就算白玉不用后面的那些话吓唬他,他也权衡的清楚利弊。
当然,若不是他硬要将火撒在陈银夏身上,白玉也不会吓唬他。
“哼!”
陈罗初恶狠狠的瞪了陈银夏一眼,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
“陈先生,希望你明天一早将股份转让合同送来此处。”
白玉头也没回,就给陈罗初撂了这么一句。
陈罗初刚出会议室,脚下绊了一下,愤愤骂了一声。
……
至此,陈氏集团这边的事情,也算是彻底解决了
而,陈罗初初来此地的目的,要求陈银夏出面,让萧淡尘为断了陈澜的腿而赔礼道歉这件事,则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
倒也称不上遗忘。
而是,不再敢提了。
就算白玉没来,单是一个陈银夏要走,他就不能再提。
白玉来,枪抵脑门,他哪还有胆子说?
……
“陈小姐,事情已经解决了,您无需为此费心,萧先生在做之前,已经想好后续的一切了。”
待得陈罗初彻底消失在会议室里,白玉面相陈银夏,用很尊敬的语气说。
“呼……”
奈何,陈银夏却只深呼吸一声,半晌,都没有言语。
是啊,事情解决了。
她本应该高兴的。
可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跟萧淡尘牵扯在了一起吗?
是因为,此次被他拉了一把吗?
他现在拉自己一把,是不是就为了,以后推自己下悬崖的时候,爽感多一些?
现在拥有的一切,他以后,是不是都会亲手在自己手中拿走?
他,是不是就要羞辱自己?
要用,最令她难堪的方式羞辱她?
“谢谢,请便。”
半晌,陈银夏只强挤出一丝笑容,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话音中,满是无力。
道一声谢,是应该的,但她真的说不出什么客套的话了,只想快些送客。
白玉见了,都是皱起眉头,他分明帮陈银夏解决了迎面危机,为何陈银夏好像并不高兴?
且,这个陈银夏,一直都很奇怪。
怎么说呢?
萧尊回来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银夏小姐好。
不论是与五大家为敌,亦或者教训陈见秋,还不都是为了一个陈银夏么?
可陈银夏小姐,都做了什么呢?
令人,开车去撞萧尊。
萧尊在姜氏大院救下了她,她却给了萧尊一个耳光,还声称以后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到现在,迎面危机被萧尊解决,她还是闷闷不乐?
你说,怎么能不古怪?
但凡是个女孩子,被萧尊那么好的对待,早就芳心暗许了吧。
何况,这位陈银夏小姐,跟自家萧尊,可不是陌生的关系啊。
要知道,十年来,整个国内,不知道多少小姑娘盼着被萧淡尘温和对待,却从未得意过。
陈银夏,究竟是为什么?
犹豫斟酌了许久,白玉才低低头,恭声问:
“或许,有些事情本不是属下该管的。”
“但,陈银夏小姐,您是不是对萧尊,有什么误会?”
误会?
陈银夏没抬头,只是嗤笑一声。
“非要我点破他吗?”
单是,他萧淡尘已经有了妻女,还回来找自己,说什么爱她的屁话!
你觉得,还需要说什么吗?
他凭什么,不让陈银夏厌恶!
哪有什么误会?
从来没有误会!
都是真的!
她的萧淡尘,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现在回来,纯属为了报复她!
她不点破,已经是足够给他颜面了,他还想怎样?
想自己配合他,演完这一场整个江东用来羞辱她陈银夏的大戏吗?
“果然……”
白玉心说,看来的确是有误会,不过究竟哪里误会了呢?
“陈小姐,可否请您说明白点?”
陈银夏听了,却笑了,如果点明,萧淡尘又会怎么做?
是不是又要用新的把戏来遮掩这个骗局?
她没有心思,更没有时间陪他演这可笑的戏!
“无需多言,你回去吧。”
“这……”
白玉一下被整蒙了,好歹说清楚啊。
“陈小姐,我不知道你和萧尊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您要知道,萧尊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十年间,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子假以辞色。”
“总部的青小姐,为萧尊做了这么多,从不见他露出过笑脸。”
“那日您生日,便是作为属下,跟随多年,我都是第一次见他笑的那么开心。”
“您……”
“够了!”
白玉并没有说完,陈银夏一声竭嘶底里的大吼,将他的话给强行打断。
陈银夏紧接着指着门口的方向说:
“回去告诉萧淡尘,不要再这么冠冕堂皇的做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了,他有什么目的,我早就看穿了,让他不要再在我身上废功夫了。”
“如果想要羞辱我,让他尽管来,我陈银夏接着就是。”
“反正,被人羞辱了这么多次,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现在,请你离开!”
白玉张张嘴,一脸懊恼,却是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话说,这位陈银夏小姐,究竟哪里误会了?
或者说,他们究竟哪里做错了吗?
为什么,她一定要这样?
“算了……”
白玉心中暗叹一声,现在看来,他说再多都只是废话,就干脆点点头:
“陈小姐,打扰了,您好好休息。”
说完,白玉再不拖沓,回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陈氏公司。
……
会议室内,伴随着白玉离开,陈银夏仿佛终于没有了最后一丝支撑点似的,一下瘫在了椅子上。
双目空洞,眼神呆滞,面无血色。
“呵呵。”
忍不住,轻笑一声,似是嗤笑,似是嘲笑。
笑的,是自己。
“呼……”
没过一小会儿,陈银夏收拾情绪,站起身来,出了会议室,回了趟办公室,交代了一些事情,就下楼开车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还在客厅看见见了她就冷着脸的陈见秋。
陈银夏不理他,换了鞋子上楼,换了衣服,拿着浴袍进了浴室。
褪去衣服,打开水龙头,蹲在浴室边缘角落。
将脑袋埋在臂弯,轻声缀泣起来。
一如十年来,每次快要撑不住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