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半个小时才能到顾家的,结果司机只花了二十分钟就把车开到了顾家大门口。
白夭夭下车后,就急急地往老爷子所在的房间跑去。
苏玲丹今天穿的是五厘米的高跟鞋,虽然不高,可跑起来还是很痛苦的。
所以白夭夭跑了十米,她才跑三米,最后实在是没法跑,就喊她等等自己。
她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朝前面跑。
苏玲丹知道她急,可再急有什么用啊?人都已经去了,不是吗?
这要换别的时候,苏玲丹肯定都已经跟她吵起来了。
这次她可以不跟她比较。
几分钟后,白夭夭终于到了老爷子的屋门外。
只见屋子里站满了人,有顾鸿升、顾宏威、顾其琛、秦美茹、顾北臣、顾炎允、顾雨菲、还有顾家其他的宗亲……
除了男的,女的都哭得是泣不成声,就连那些站在外面的佣人们,也都在啜泣。
顾北臣是站在最后面的,他见白夭夭来了,就说:“嫂子,你来了。”
他这一说话,周围的人都朝白夭夭看了过来。
“爷爷他……”白夭夭声音低哑,眼睛红了一片,里面氤氲水雾。
顾北臣点点头,让到一边,对她说:“你进去吧。”
白夭夭没说话,她走进屋子里的时候,边上的人都主动给她让了条路。
来到床边时,就看见顾老爷子的脸都已经很白了,他就那么安详的躺在床上面,而房间里,依然蔓延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爷爷……”白夭夭刚喊完这一声,泪就流了下来。
秦美茹见她来了,就转身看着她,哽咽道:“夭夭,你爷爷他已经……没了,他走之前还念叨你跟聿城,我以为他是在说胡话,就没有叫你们回来,对不起。”
秦美茹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模样真的让人特别的心疼。
“妈,你别说对不起。”白夭夭没有再看她,目光移去了老爷子的遗容上面。
就在这时,顾聿城来了。
他来到白夭夭身后,白夭夭转身入到他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顾聿城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看向秦美茹,道:“妈,爷爷他什么时候走的?”
秦美茹道:“五十分钟前走的。”
顾聿城沉声道:“我不是给他把医生叫来了吗?为什么他的情况没好转不说,还去世了?”
秦美茹道:“我不知道,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说你奶奶来接他了,我当时以为他说的是胡话,就没有在意,谁知道今天他突然就……”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了,毕竟人都已经去了。
顾鸿升走过来,给老爷子盖上白布。
他深吸一口气,怅然的拍了拍顾聿城的肩膀,“聿城,抱歉,没让你们看见你爷爷他最后一面。”
顾聿城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看向怀里的白夭夭,她哭得很伤心,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房间里不止有白夭夭在哭,还有很多的人在哭。
大家就这样站了几分钟,顾鸿升就给殡仪馆的人打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殡仪馆的人来把老爷子接走了。
除了老爷子的直系亲属跟去之外,其他的人都在顾家。
顾其琛的车里,苏玲丹坐在副驾驶上,她看了看顾其琛一眼,抿唇道:“其琛,你别太难过了。”
“谢谢你能来。”顾其琛看向她,握住她的手。
苏玲丹心想还不是白夭夭拉她来的。
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这种真话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爷爷就是我爷爷,他去世了,我当然得来。”
“嗯嗯。”
半个小时后,顾其琛的车就停在了殡仪馆下面的马路边。
苏玲丹跟着顾其琛一块来到了殡仪馆的大厅。
边上,站着的是白夭夭跟顾聿城,还有秦美茹,顾宏威他们。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缅怀老爷子。
白夭夭捂住嘴巴,转身走了出去。
大厅里面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太沉闷了,再待下去,她估计又得哭了。
来到外面,深吸了一口气后,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就来到了她身边,然后把她抱在怀里。
“傻瓜,你没什么好难过的呀,他都已经一大把岁数了,就算去世也是不可避免的。”
“妈说爷爷去世之前,还念叨我跟你,可是我们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在想他走的时候,心里是不是特别的难过。”
“也许是吧。”
“早知道他今天会走,我就应该天天来看他的,这样他就不会有遗憾了。”
“这样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总之你别哭了,再哭就丑了。”
白夭夭推开他,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嗔怒道:“你好没人情味啊,他都走了,你不伤心也就算了,干嘛还不让我哭啊!”
顾聿城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伤心呢?”
白夭夭哑口无言。
顾聿城再次把她揽入怀里。
“男人不像女人,女人只要伤心难过就会表现出来,而男人,他们往往只会把这样的情绪压制在心里。”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我之间不需要道歉。”
就在这时,秦美茹跟顾鸿升走了出来。
顾鸿升道:“聿城,你来一下,我们大家商量一下你爷爷的后事吧。”
“好。”顾聿城松开白夭夭,跟顾鸿升一起去了殡仪馆的休息室。
白夭夭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秦美茹说:“妈,你别难过了,你这样一难过,我这心里又得难受了。”
秦美茹哭得眼睛都红透了,脸上的泪痕都没有干。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怎么不难过啊?我照顾了他几十年,他最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你跟聿城的孩子,唉!”
白夭夭安慰道:“爷爷在天有灵,以后会看见的。”
顾安肆从外面跑来了殡仪馆,他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他来到白夭夭身边,欲言又止。
秦美茹擦了擦泪,看向顾安肆,道:“你爷爷在里面。”
顾安肆没说话,他点了点头,就大步走进了灵堂。
老爷子已经被换上了寿衣,他的身上盖了一张白布。
顾安肆走到老爷子身边,颤抖着的手揭开了他脸上的白布。
看见老爷子遗容的时候,顾安肆的脑袋瞬间就乱了,泪再也控制不住,像决堤的河水,疯狂的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