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就这么放他走了吗?”周通离开之后,李十三张大了嘴巴,带着一丝怒火道:“胆敢来端王府妖言惑众,就该给他处置了。”
“你处置了他又有什么用?又不是正主!”陆明烟摇了摇头,提起笔靠着记忆一点一点将那块令牌的样子给画了出来,转而起身道:“准备车驾,进宫一趟!这些陈年旧事,也只有母后和母妃她们知道。”
“要不要告知师兄一声?”李十三离开之后,顾菲菲起身扶着陆明烟边走边道:“让师兄去看看这个什么舒王到底是不是还魂了?”
“放心吧,十三会去禀报的。”陆明烟摆了摆手,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四周,随即才拉着顾菲菲直奔坤宁宫,找到了太后和南安太妃。
“好孩子,这段日子被皇帝拉去管着内府辛苦了吧?来来来,让哀家好好看看,都瘦了不少,怎么也不注重身子呢?”陆明烟身上的青花蛊被祛除大半,恢复容貌之后,两个老人心心念念就是子嗣的问题,所以拉着陆明烟又要旧话重提,但是随即被对方拿出来的那幅图案给挡住了。
“母后母妃,舒王,您还记得吗?”陆明烟坐在一边,将图案摆在两个老人面前,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之后缓缓道:“母后可记得舒王生前有没有管过工商买卖之事?是否有子嗣留下”
“舒王?”南安太妃一愣,随即喃喃自语道:“他怎么又冒出来了?当年的事不是早都结束了吗?他来找你做什么?”
“母妃,您知道舒王的事情?”陆明烟心里一动,随即道:“来人自称是舒王府管家,拿出了黑玉令牌!”
“正是呢,母妃,那个周通语气强硬,要逼姐姐让出货场坊市的控制权。”顾菲菲在一旁不忿道:“哪来的舒王?”
“这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了,没想到居然牵扯到你们小辈的头上!”南安太妃和太后对视一眼之后叹息道:“舒王是先皇的叔叔,算起来那是上上代人了,当年先皇继位,要和草原各部封贡贸易,所以让舒王去管理这件事,其后京城胡商云集,所以也就将这一桩事情全都交托给舒王府管理。他说贡税也是因此而来,当年胡商在京城和大晋朝内交易,不论是战马牲畜,还是西域珍宝,都需要缴纳贡税,舒王府也因此名声大噪,财力富足。”
“但是财帛动人心,舒王府掌控胡商贡税,到最后连汉家商人买卖交易的税赋也被他拿到了权柄,如此一来权倾天下,加上财力富足,自然也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皇帝登基之前,舒王府曾经暗中扶持他人,试图作乱,被发现之后罚没了府中所有财产,并且剥夺了所有权柄。”南安太妃叹息一声之后摇头道:“舒王一家被幽禁在府,没过多久他自己离世,府中人丁也尽数离散。”
“离散?难道没有子嗣吗?”这个结局出乎陆明烟的意料,也让顾菲菲摇头道:“那如今这个自称舒王府的人又是从何而来?”
“当年皇帝登基,朝堂之上风雨飘摇,内有隐太子和陈家作乱,北部边疆还有突厥人虎视眈眈,封杀舒王府,除了因为他们本身的问题,也是这些胡商在舒王府的管理下,已经对我大晋朝堂产生了威胁,甚至于不法之人勾连外族,出卖军中线报,祸及江山社稷,不得不犁庭扫穴,将其铲除干净。”太后接过话茬之后摇头道:“所以当年的记录,是舒王两子都是自缢身亡,并不曾还有什么子嗣留下!倒是有位公主嫁到了南诏国内,但是前些年传来消息,也去世了。”
“那就是说没人存活下来了,那怎么还会有人拿着舒王的名号来上门?”顾菲菲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舒王遗魂在作祟?”
“这话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该打你了!”南安太妃忍不住摇了摇头,将顾菲菲搂在怀里语气沉吟道:“或许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子嗣后代也说不得吧,当年这件事处置的非常迅速,连哀家也记不清了。”
“宗正寺能查得到底细吗?”陆明烟摇头道:“这件事坊间传闻说是京城之内有一个曹小树,便是他在掌控这个京城商户的买卖,并且强自收取各商户的保护费和人头税,前日便去康仁坊闹事,被撞了个正着。”
“母妃,那这件事姐姐可以出手吗?没有什么顾忌吧?”顾菲菲见到陆明烟满脸沉思,顿时拉着南安太妃的手问道:“姐姐和师兄都布置好了,京城内的那些大小商户背后很多都是有豪门世家支持,而且不少还是朝廷大官出身,这个曹小树连他们的保护费都敢收,八成就是这个什么舒王的子嗣,不然的话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明烟,你有办法吗?舒王一事最好别翻到明面上来!”太后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告诉老七,最好私下解决,这件事本来当年处置的就仓促,而且内中隐情颇多,当年牵连的人比现在更多,所以若是想好了就快刀斩乱麻,一举扫平,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
“苏恒也是这个意思!”陆明烟点了点头,不过随即苦笑道:“舒王之事,只怕还有不少隐情藏匿其中,但是也只有抓到了这个曹小树才有可能知道其端倪。但是我担心,对方若真是舒王子嗣的话,隐忍这么多年,就潜伏在京城之内,只怕会对朝廷不利,对皇兄不利。”
“明烟说的是,这件事若是不好处置的话,就去找皇帝,让他和老七去管,你别跟青儿累着了!”太后点了点头,随即摇头道:“自从你和青儿领了这个差事,来宫里面的时间都少了,刚刚哀家和你母妃还说,你们俩若是还不来的话,哀家就打算去看看了,看看还有谁来给你们捣乱!”
“现在,母后您还没去呢,姐姐都愁思好几天了。”顾菲菲跟着摇头道:“姐姐做的事情,好多人都在为难她,之前满京城的豪门贵眷都打上门了,她也不让我说。”
“这帮老货,都欺负到哀家的儿媳头上了,那还了得?”南安太妃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忍不住起身道:“我要去看看,谁敢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