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作晚睡得太沉，又或许是刚换的枕头里有助眠的草药的清香，秦晚比往日迟了一个小时才起了床。
好在是周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秦晚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窗外，万里无云，是难得的好天气。
“秦小姐。”
门口传来了小芸的声音和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晚只得下床，开了门。
“秦小姐，今天起这么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管家让我来问问你。”
“没什么，昨天有些疲倦，所以多睡了一会儿。”
没有想到管家还让小芸来问这样的小事，和平日的作风有些不一样。
这样的举动令秦晚不由地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一些。
好在，思考的时间很短，小芸再一次开了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小姐今日要去医院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也是管家让我来询问你的。”
毕竟小芸是当初薄靳深挑选出来照顾秦晚的人，比其他的佣人和她关系更亲密一些，管家也是看在这个关系上，今早才让小芸来试探秦晚的态度。
果然昨晚的事情管家一直记在心上，甚至怕自己恼怒而直接不去医院，耽误到后续的治疗，这才让小芸过来。
“一会儿过去一趟。”
虽然秦晚向来是一个不太爱为自己辩解的人，但是管家如此小心翼翼，反而让她觉得没有必要。
自己又不是什么不就事论事的人。
治疗的方案是薄靳深选的，秦晚自然不会干涉。
但是曾经答应过的事情，自己也绝对不会反悔。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小芸松了口气，这才用过于亲昵的口吻说道：“管家就是怕昨晚的事情惹怒你，我都说了你不会是斤斤计较的人，管家还不信我，非得要来问几个问题才安心。”
“放心吧，医院我会去，赵医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也回去做。但是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是薄靳深自己的选择，和我没有关系。”
这次澄清，也是希望薄家的人能够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要对薄靳深尽心尽力的。
“好，我知道了。”小芸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提醒道，“早饭已经做好，秦小姐可以下来用餐了。”
“嗯，我洗漱完就下来。”
洗漱完毕之后，秦晚换上了一身简单的连衣裙。
黑色的长裙和干净利落的剪裁，配上秦晚特有的清冷气质，十分抓人眼球。
“秦小姐，昨日的事情还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是我唐突了。”
“没事，不必和我说这些。”秦晚淡漠地开了口，“我也不会和薄靳深说这些事情，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本质上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
秦晚本想用更为激进的词，但是考虑到自己毕竟在天鹅湾，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较为宽松的词汇。
早餐是在沉默之中进行的。
和往日一样，秦晚安静地吃完佣人精心搭配好的食物，顶多在他们收拾餐具的时候低声说一句谢谢。
今日也如此。
吞下最后一口食物，秦晚站了起来，拿走自己的手提包，就要往外走。
几秒后，她想起下午和程衍会面的事情，总觉得从医院回来再出去有些麻烦，直接嘱咐道：“中午我不回来，不用准备我的午餐了。”
“秦小姐这是……”
私人的事情，管家这样询问，令秦晚有些不悦。
如果换做是薄靳深说这句话，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开口。
都是薄靳深的人，什么事情都是为他考虑。
即使他不曾要求这群佣人应该“监视”自己，他们也会不自觉地做这样的事情。
“有些事情，就暂时不回来了。”
没有详细说明，秦晚敷衍了一句，离开了天鹅湾。
医院内。
赵医生刚从病房内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
见到秦晚，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憋出了一句：“秦小姐。”
“赵医生好。”
想来是因为薄靳深的做法令他感到烦躁了。
打了个照面，赵医生匆匆回了病房，秦晚则打开了病房的门，却又迟疑了一下。
她忽然有些不懂，自己在病房内也并不能做什么，不过是偶尔看一眼吊瓶内的液体是否即将输完，又或是偶尔帮助护士做一些事情，但这些举动都可以由其他的人替代。
那为什么还得要来医院？
像是一种必须完成的每日任务，是他人对自己的要求。
沉默地盯着自己握住的门把手看了几秒，秦晚这才走了进去。
室内，十分温暖。
而薄靳深坐在病床上，神色冰冷。
在知道来者是秦晚之后，这才稍微缓和了神色。
“我听说你要换治疗方案？”
“你是来劝我的？”
秦晚摇头：“这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身体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
如此淡漠而事不关己的态度，还是刺痛了薄靳深的心。
他并没有想起来太多过去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
“那就好。”
“但是很多人希望你能够改用更为稳妥的方式。”
自己当初选择高风险的治疗方案，那是因为没得选，高风险才有高回报。
但是薄靳深却不同，赵医生的治疗方案很适合他，而且仅仅两次治疗后，他的状态比最开始好了不少。
“包括你吗？”
薄靳深并不在乎别人的所思所想，更看中的是面前的人的想法。
“我说了，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不过是来传达一下别人的想法罢了。”
管家的关心，还有来医院的路上林翰传过来的短信，都是薄靳深周围的人最真实的想法，却又不敢亲自在薄靳深的面前说出口，只得寻求秦晚的帮助。
“那就不必了。”
薄靳深拒绝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心意已决，秦晚也把别人的想法传达给了薄靳深，她自然不会开口劝解什么。
反正薄靳深早一天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也早一天回归到正常生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