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的视线落在了萧潇的身上，挑了挑眉毛，似乎对她这个举动不太满意。
不过也不带着什么指责的意思，更像是一种朋友间的说话方式。
这种亲昵的感觉令萧潇有些不舒服，他们并不是什么好朋友的关系，今日见面也不过是因为秦晚。
“没什么。”
萧潇坐回了位置，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
但多年的相处下来，程衍能够摸清萧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代表的含义，他不由地放下了手中的硬盘，看了她几秒钟的时间。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奇怪。
萧潇虽然能够感受到程衍的视线，却没有回应，反而是故意垂下自己的眼眸，逃避他询问的目光。
“程先生，程先生？”
秦晚见两人均是沉默不语，不由地唤了程衍几声，想要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也算是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嗯？”程衍下意识应了一声。
“虽然你是萧潇的朋友，但是因为硬盘里面的资料很珍贵，可能一周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太长了。能否麻烦你稍微缩短一些时间？或者说，最快需要多久？”
程衍收回了视线，在脑内重新计算了一下时间。
他能够感受到秦晚和萧潇关系好像很好，思来想去，程衍给出了一个更短的时间：“三天，这是极限。我最近公司的事情也很多，不能只处理这个。”
“三天……”秦晚低声重复了一遍，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就三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
程衍摆摆手，看上去并不太在意这些。
然而，秦晚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虽然程衍是萧潇的朋友，甚至很有可能是前男友，但是并不能保证他不会查看硬盘内的资料。
这种不信任是很正常的，但如果直白地说出口，会让场面变得尴尬不说，还会令程衍觉得自己不被信任。
略微矛盾的事情，令秦晚一直反复斟酌自己的用词，好让话说出口的时候，不会令对面的男人感到难堪。
只不过，这个矛盾很快就被萧潇解决了。
她率先开了口，简略说了一下情况：“这个硬盘内的资料很重要，虽然我知道你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去看里面的东西，但还是要和你说一声，不要看，不要复制里面的东西。”
“你觉得我会看、复制里面的东西？”
果然，程衍的脸色沉了一些。
其他人的不信任很正常，但是从萧潇嘴里听到这句话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萧潇只是冷静地解释：“我知道你应该不会，但是我知道这些并不代表秦晚知道，也算是给她一个安心。”
“秦小姐放心，我对这些资料都没什么兴趣。我需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拿。”
程衍算是接受了萧潇的说法，朝着秦晚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得到这句话，秦晚也安心了一些，点了点头：“谢谢。那么报酬的话，要怎么算？”
金钱交易总是最实际的东西。
“不用。”
程衍却没有要。
金钱对于这些人来说就算是身外之物，没有多大的诱惑力。
他们几乎是想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因而在极少得不到的东西面前，总是学不会放手。
就如同现在。
两个字刚吐出来，秦晚还未问你要什么，他已经转过头，对萧潇说道：“人是你带来的，忙也是因为你才帮的，让你做些什么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你想要做什么？”
萧潇的神经不由地紧绷在了一起，生怕程衍会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
毕竟多年没见，谁知道他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下周五，程家举办了一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出席。”
“我不要。”
几乎是没有思考过，萧潇下意识就要拒绝程衍。
“程昱不在。”
“那也不要。”
程衍微微皱起了眉头，将手中的硬盘还给了秦晚：“抱歉，秦小姐。这个忙，或许我——”
拒绝的话只说到了一半，萧潇只能改口：“我去。”
“答应了？”
“嗯。”
两人的拉扯秦晚看得清楚，却也不自觉地摇头，是不是上流社会的男人们都喜欢拿着各种条件要挟别人？
薄靳深是，眼前的程衍也是。
都喜欢用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换取在对方身边的一个机会。
“那好，秦小姐，三天之后我会和你联系，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到时候再说。”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程衍整了整衣服，起身却又停下脚步，略微抱歉地对着秦晚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忘了，下周五的慈善晚宴，也邀请秦小姐一起过来。到时候你的请柬会和温总的一起送到公司去。”
“好，谢谢你的邀请。”
内心有很多的疑惑，但表面上，秦晚只是客气地应了下来。
待人走后，秦晚这才疑惑地转头：“程家的慈善晚宴，和温氏有什么联系吗？”
“不过都是他们整个圈子的社交罢了，温总作为温氏的企业，总是要去露面捐钱，提高社会声誉的。”
秦晚这才明白过来，大概是程衍觉得不邀请自己有些失礼，这才顺便带上了自己。
“其实不用邀请我也没什么的……”
已经在商圈站稳，社交虽然可以维持必要的联络，但最近事情这么多，她还得抽身去应对这些老油条，总是不太喜欢的/
“你可以拒绝的，到时候说身体不舒服。”
“那你呢？”
秦晚知道萧潇答应得很勉强，下意识就拒绝一定是不想参加，都是为了自己才答应了程衍。
“我？没事，不过就是一场宴会罢了。”
但是程衍说过的程昱不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我也一起去吧，至少有一个伴。”
秦晚这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
她知道萧潇并不会接受自己的报酬，做这件事情也是出于朋友义气，思来想去，也只有一起去能够让她不会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一切。
某种程度上来说，萧潇和秦晚都是厌恶社交却又不得不社交的那类人。
“好啊，这样至少不会无聊。”
萧潇欣然答应了下来。